“對了,你也知道,咱們是仙,對凡人下了毒的飯菜肯定沒有任何反應,所以,如果老闆娘問起來,你就說是你吃的,行嗎?”丁燦打斷道。她心裡知道在安兒的内心深處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對于自己的這番交代,她勢必會接受。
“可我也沒事兒..啊。”
“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沒事,但是我驗了,那裡面确實有毒。”丁燦說,給小女孩使了一個眼色,小女孩一看,心領神會,嗖的一下變成了一根‘碎’了毒的銀針,緩緩飄到了丁燦的手前,丁燦順手捏住銀針,遞向安兒,“你看,什麼顔色。”
安兒見狀,配合着丁燦的問題...微微探出腦袋,朝着那銀針一看,忙道:“是黑的。”說着,她迅速又将視線轉移到了丁燦的臉上。
丁燦淡淡一笑,“看,這就是毒,不過奇怪了,”她說,故意又将注意力轉移到了安兒的身上,“你為什麼會暈倒呢?按道理說,你與我一樣啊,怎麼就..”
“我瞌睡了。”安兒僵硬打斷道。
丁燦要的就是安兒這樣的承認,看着安兒,她臨時起意的計劃就此展開,“一會兒那老闆娘肯定還要來,你就說,飯菜都是你一人吃的,至于我呢,什麼也沒吃,懂了嗎?”
“懂了。”安兒配合着點點頭。
丁燦很是欣慰的看着安兒笑了一下,道:“好了,你在這裡等着我,我要出去一趟。”說着,她随手将銀針抛了出去。
下一秒,銀針咻的一下變回香囊,然後趁着安兒不注意之時,快速飛入了丁燦的袖口,丁燦快步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朝着樓下熱鬧的街市一看,嘀咕道:“這裡是二樓,應該摔不死吧。”說着,她雙手扶住窗台,用力一撐,雙腳瞬間騰空而起,跳到了窗台上。
安兒看着丁燦如此行為,一下子急眼了,“阿燦,你要幹什麼啊?”問着,她趕快走到了丁燦的身前。
丁燦一手扶着窗台,一手扶着那不太結實的窗框,無視過安兒,低頭看向下面一衆無動于衷的行人,她疑惑了,“我動靜那麼大,他們怎麼也不擡頭看我一眼啊?”嘀咕着,她再次看向安兒,“我一會兒就回來。”說着,還沒等她一躍跳下,安兒就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随即她的上半身順勢騰在了半空,安兒一看,迅速用力一拉,腳下一絆,瞬間帶着丁燦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一時間,丁燦的腦袋一下子變成了空白。
安兒則任由丁燦趴在自己身上,像是昏死了過去..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叩擊門闆的聲音從屋外傳來,丁燦在聲音的作用下,漸漸回過神來,道:“你幹嘛拉我…”說到這兒,突然一股刺鼻的香味不知從什麼方向傳了進來,聞着那股子刺鼻的味道,她下意識捂住了口鼻,接着正當她要起身之時,尖銳的笑聲便突然從房門那邊傳了過來,然後…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于是她一想不對,迅速又趴回了原處。
緊接着,一名大胡子壯漢從屋外走了進來,而他顯然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老闆娘,你快看,什麼情況啊?”他将手頭的半根迷香丢在了地上。
老闆娘一聽,趕緊跨過門檻兒,上前一看,隻見丁燦和安兒正重疊着趴在地上,看着這一幕,她也瞬間不會了,微微皺起眉頭,她朝着房間四周環顧了一圈,最終将視線鎖定在了大敞着的窗戶上,既而笑了一聲道:“你個蠢貨,她們肯定是想逃跑,誰知道,卻被你手中的迷香給熏暈了。”說着,她将圓扇在身前輕輕一扇,随後扭臉看向跟着走進的兩名小二,吩咐道:“把她們兩個給我擡走,還有,剛剛搜的那個房間,有沒有發現錢袋?”
其中一個小二在老闆娘的問話下,回了聲:“什麼都沒有。”
聽着小二的話,丁燦慶幸自己沒有将錢袋亂扔的習慣。不過,她心裡也大緻明白了這老闆娘到底是何方神聖了,搞了半天..就是一個人販子,虧得她還一直以為這老闆娘會不會是什麼妖怪?這一聽,她倒也放心了。
“那就是在她身上了。”老闆娘突然道。
丁燦一聽,猛地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香囊再次幻化成人形,一邊掂量着錢袋,一邊蹲在丁燦面前,小聲道:“根基碎片就在他們要帶你去的地方,我會幫你保護好錢袋的。”說着,她當着丁燦的面将錢袋放進了懷裡。
丁燦相信小女孩,再次閉上了眼睛。
緊接着,老闆娘在丁燦的身上摸索了一通,都沒有摸索出任何結果,這讓老闆娘也是懊惱到了不行,站起身,老闆娘朝着丁燦的腿上用力踹了一腳。就在這時,劇烈的疼痛瞬間彌漫開來,丁燦一邊忍痛,一邊睜開一隻眼睛,狠狠瞪着老闆娘,心想,臭婆娘,等碎片找到了,我要你好看。想着這些,她悄悄抽了一口氣,又閉上了眼睛。
....
烏漆嘛黑的柴房當中充滿了刺鼻的黴味,丁燦和安兒就這樣被他們殘酷的丢進了柴房的一角,躺在原地,老闆娘嫌棄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這兩個臭丫頭,看起來闊氣的不行,誰知道,竟是窮光蛋,看樣子,我得從她們的身上好好撈上一筆才行,省的..浪費了你們的力氣。”老闆娘說着,随手就丢給了那幾個苦力一些碎銀。
他們接過碎銀,一個個都笑開了花,接着便在一聲聲道謝之後,離開了這昏暗的柴房。
想這一路,丁燦也算是在颠簸之中來到了這裡,想那經過,她都不禁覺得火大。所以為了不重蹈覆轍,她在确定他們徹底離開後,才把眼睛睜開..隻可惜,她的全身上下都被綁了繩子,完全動彈不得。無奈之下,她向着安兒那邊蛄蛹了兩下,嘀咕道:“我去,你好歹也是..”
“你就是今天在門外偷聽的人。”這時,一個女生柔美的聲音從方才老闆娘所站的方向傳了過來。
丁燦一聽,立刻想起了那一聲聲求救,貌似就是出自于此女之口,于是她神經一緊,立刻想起了今日被在一樓大廳抓包的地點,可她分明記得..那裡貌似是豪華客房,現在這女子..怎麼會在這裡?想來想去,她想不通了。
“你是誰啊?”她随口問道,腦袋一片空白。
女子道:“我是..和你一樣的倒黴人。”
“當時就是你喊得救命?”丁燦也懶得藏着掖着了。
女子哽咽道:“是,我也是剛剛被丢到這裡的。”她說,很明顯開始抽泣了起來,“我前幾日從這裡路過,因為太晚,我還以為沒有地方去了,就想着在城牆腳下将就一晚,誰知就在路過這裡的時候,這裡的老闆娘剛好開門,于是我就想着問一問能不能讓我住下,我給銀子,老闆娘很好,二話不說,就把我帶了進來,第二天還給我準備了飯菜,沒成想,一頓飯菜下肚,我就到了這裡,就..”說到這兒,她哼哼唧唧地哭了起來。
丁燦怎麼也沒想到這老闆娘的手段竟如此實用,雖說她現在看不見女子的模樣,但是從女子的哭聲中,她就能聽出來,這女子的長相定是很美。想來,她随口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哭也解決不了問題,你..”她說,突然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響,于是她認定這女子肯定沒有被綁繩子,既而她靈機一動道:“你是不是沒有被綁着啊?”
“....”不料,女子哭得更兇了。
很快,哭聲便響徹了整個柴房,丁燦自知無法繼續安慰..隻好歎了口氣,接着一聲‘住嘴’突然從女子的方向傳來,她一聽,立刻像是尋找到希望一般,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果不其然,女子在那聲住嘴之後,抽泣了兩聲,便沒了聲響。
丁燦問:“你是?”
“隻要是進來的,都别想出去,你們呀,也就别掙紮了。”女人說着,貌似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一切,打了聲哈欠。
然而,丁燦卻被女人的一聲‘你們’搞不會了,微微皺起眉頭,她分明覺得這裡就隻有他們幾人啊?怎麼..還有人?想着這些,正當她想要試問還有沒有别人的時候,起此彼伏的哭聲便從柴房的各個角落傳了出來,丁燦一聽,直接愣住了。
這一刻她才明白,她的一切思考,一切計劃,原來都不及這老闆娘動一動手指來的快。因此,她真後悔沒有離開,最起碼..在外面的情況下,她還是自由的,現在可好..想自由都難了。搖一搖頭,她直接将眼神殺在了安兒的後腦勺上,心想,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早就出去了。想完,她将臉緊緊貼在了冰涼的地上,随即一臉生無可戀地聽着她們撕心裂肺般的哭聲,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