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贽皺了皺眉,他不滿地看向沈彥澄,道:“你還真是跟那丞相一般。”
沈彥澄挑了挑眉,他将手指放在了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笑答:“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哥哥教給我的道理我可是一直記得。”
沈贽擡了擡手,露出手腕上的綁帶後逼近了沈彥澄,道:“是嗎?那你可真是養了一條好狗呢。”
沈彥澄笑了笑,眼眸中染上了冷意,他拿起劍架在了沈贽的肩膀上,道:“是不是好狗我不知道,不過,若是哥哥再三挑釁我,莫道我刀下無情。”
沈贽同樣抽出腰側的刀來,架到了沈彥澄的肩膀上,道:“且來領教一番你的本領。”
沈彥澄看着沈贽手上的繃帶,突得收了刀,向後一退後,疾速向林内跑去。
沈贽眼中的興奮慢慢地被熄滅,他咬了咬牙,随後緊跟了上去。若是到了山脊,料想他沈彥澄不得不從,彼時摧壓一番他的精神也未嘗不可。即便未到山脊,沈贽也為沈彥澄準備了一份禮物——幾包□□。借此以拿捏番沈彥澄的軟肋或是使他擔負起不應有的責任,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令沈贽期待。
至于他與江甫渝之間的關系,倒是可以利用一番......沈贽又一次默默拉遠了與沈彥澄的距離,他看向來時路,計算着屬下将江甫渝帶來的時間,向着樹上的暗衛比了一個手勢。
那暗衛攜帶着藥粉向沈彥澄沖去,還未行至半路,便被一男子攔截了去路。他将刀抵上暗衛的心尖,揮了揮手,暗處竟也湧現出一大批人馬,團團将沈彥澄護住。随後又有幾人上前扣壓住了那暗衛,欲将其帶回東宮。
沈贽看着礙眼的趙常遠,隻得快速上前,用劍柄輕輕挑開了那按着暗衛的二人,道:“我的屬下還用不着由弟弟來處置。”
趙常遠看着沈贽,哪知那暗衛突得發了狠地向前一沖,刺向圍着沈彥澄的衆多暗衛,一時沖散了護着沈彥澄的隊伍。趙常遠快速地轉過身去,一擊刺向了那暗衛的胸膛,鮮血霎時間染紅了碧草地。他擡頭看向沈彥澄,卻見又一批暗衛的出現将沈彥澄圍得水洩不通。
林内一時靜的隻有竹木聲,而空中的彌漫的是嚣張的鐵鏽味。
沈彥澄看着這周圍的人,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刀,笑道:“這秋獵的安保措施可真是失敗,否則怎會有今日這場鬧劇?還是說,這安保的人群中早已被哥哥替換了人馬?”
沈贽隻笑不語,他看向屬下挾持來的江甫渝,眉間的皺褶終于撫平。沈彥澄背對着衆人,沒看見江甫渝的出現。不過江甫渝倒是認出了他的背影,他被一把匕首抵着後腰,身上的刀具也盡數被搜刮去,但他此刻卻神色淡淡,再看見沈彥澄的一刻猛然笑出了聲。江甫渝看向沈贽,道:“二皇子殿下不知我投靠何處,竟想出用這種伉俪情深的戲碼來套出些什麼,豈不是可笑?”
沈彥澄的眼睫顫了顫,便聽沈贽回話道:“可不可笑還得丞相體驗一番才能得出定論。時間到了。”
那圍着沈彥澄的暗衛被沈彥澄的人馬包圍着,在聽了此言後竟收了刀,直挺挺地向前倒去,壓住了沈彥澄。其中的一位暗衛眼疾手快地拿出了一包藥粉,猛地向沈彥澄的嘴巴塞去。
沈彥澄的下颚被一股巨力捏住,他掙紮了一下,喉間被強硬地灌入了藥粉。他急促的咳嗽了起來,再次被扶起時身邊的人皆被自己的人馬按壓在了地上。
沈彥澄擦了擦唇邊的粉末,取出短刀直逼沈贽,他擡腳踹向沈贽的膝蓋,壓了上去。沈贽看着他,捏住近在咫尺的刀鋒,血液滴落在了臉上。他不怕痛似的将刀往上擡了擡,擡腿将沈彥澄反壓在地。沈彥澄緊握着沒有懈怠,将刀又向前進了幾分。
沈贽笑了笑,将自己的胸腔向刀鋒靠了靠,刀尖再一次進入了右肩。血液啪嗒一聲掉落在了沈彥澄的雪白衣裳上。
沈贽用自己沾買血的手撫摸了一下沈彥澄的臉,如期的看到了沈彥澄泛紅的耳尖,看來是藥起作用了。他譏諷地看着沈彥澄狼狽的樣子,拔出短刀站起身來,回頭看向被扣押的江甫渝,卻見江甫渝早已掙脫了那二人的束縛,冠發散落,手上執着的正是他束發用的發簪。而此刻那發簪上正滴着血,地上的二人更是奄奄一息。
江甫渝将目光向沈贽投來,眉目中皆是淩厲之色。沈贽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卻也知當下的情境不利于自己。他故作歉意地笑了一下,向林子的一側快速逃去。
林中很快就沒了沈贽的身影。
江甫渝收回目光,向沈彥澄奔去,卻見他面色潮紅,額間沾染上了細汗,連一雙眼眸都變得渾濁。
趙常遠蹲在沈彥澄的身邊,犯了難。他避開視線,看向江甫渝,就見江甫渝蹲下身抱起了沈彥澄,道:“若是不想讓太子殿下沾染上什麼绯言,便放心将他交給我。”
趙常遠不放心的欲跟上去,腳步在某一刻知趣的頓住了。
沈彥澄往江甫渝的懷裡靠了靠,輕飄飄地擺了擺手,道:“我對丞相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