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個跟你們一樣的普通人。在這裡沒有人能保護誰,要不然找出去的方法,要不然躲着賭運氣,要不然幹脆一頭撞死省得擔驚受怕,你們自己選。”鐘祺白聲音毫無波瀾地道。
光頭劉強眼睛在瘦弱的付嘉穎身上打了兩轉,心想這個小丫頭都沒事,大概也不會特别危險。
“我,我跟着你,大哥!”劉強站到鐘祺白的身後。
文惠不想落單,卻也不想冒險。她期期艾艾地問:“您現在,是,是想去哪啊?有,有危險嗎?”
鐘祺白斬釘截鐵:“有。絕對比站着不動危險!”
文惠理智終于從男友死去的恐懼中回轉過來。她看着鐘祺白毫不近人情的神色,後知後覺地陷入真正會保護自己的那個人已經離開的哀傷中。
“我,我不行的……我真的害怕……你們去吧,我找個地方躲起來。”文惠摸着臉上的眼淚,淚水卻越來越多。
“好。”鐘祺白點頭,禮貌地道,“注意安全。”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走向剛才文惠和劉強逃出來的5号車廂。
劉強立刻慫了。
“大哥!大哥要不然我們先看看這個車廂?我覺得我們得先檢查……”
鐘祺白不理他,帶頭穿過自動門。
劉強隻得戰戰兢兢地跟上。
剛才還站在過道邊的長發女鬼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那副金邊的相框又挂上了泡着黃色液體的陰牌,并再一次被乘務員女鬼的黑白照片填滿。
不同的是,這次的照片中,那個笑得陰森森的乘務員的眼睛——
睜開了!
“别看她,别跟她對視!”鐘祺白叮囑,“小心屍體!他們會變成新的鬼!”
劉強點頭如搗蒜,不住地東張西望:“大哥!剛才短頭發那個妹子進廁所了,也還沒出來呢!”
鐘祺白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個鬼化的乘務員,一個屍體張文濤,還有一個大概也成了屍體的姜函,這還沒算上其他有可能随機刷新在這列車任何車廂的鬼化的其他死者。這一節車廂确實很兇險。
除了有些零件缺胳膊少腿,這節車廂布局跟剛才鐘祺白二人逃命的那節一模一樣,靠着4号車廂的這邊是廁所和行李架,靠着另一邊的全是座椅。列車最中間是兩張小餐桌,椅子以之為軸相向擺開。
中間的通道隻允許一個人通過,鐘祺白走第一個,付嘉穎第二,劉強走在最後,三人成列快步前行。
快要經過中部餐桌時,鐘祺白眉頭一皺,警覺地問劉強:“這裡有血,屍體呢!?”
劉強後知後覺,驚道:“啊呀!剛才那小哥就是死在這附近的!咋不見了!?”
随着他落下的話音,就在鐘祺白前方四排座椅的後面,“噌——”地,一具屍體僵直着,瞬間側着從座椅間的夾縫中立了起來。
“你們看身後!”付嘉穎小聲驚呼!
鐘祺白轉頭,隻見三人來的方向的通道那側,一個沒有頭的女屍渾身是血,像是剛學會走路的蜥蜴一樣,緩慢地從廁所中爬出,眼看着就要進入座椅間的通道裡。
前有狼,後有虎!不遠處還有一個定時炸.彈的相片框!
這種狀況走通道肯定不是好選擇。這些屍體看着吓人,但是行動卻很笨拙僵硬,利用地形阻攔是最好的辦法!
“從座椅翻過去!”鐘祺白毫不猶豫道!
說完,他自己率先一躍而上,跳上右側那列三人連座的中部餐桌。
“好!小心!”付嘉穎轉身踩上另一邊兩人連座的坐墊,上了另一側的中部餐桌。
劉強還沒反應過來,這兩位就已經迅雷不及掩耳占據了有利地勢。
眼見着屍體張文濤開始同手同腳移動,後面的女屍也慢慢攆了過來,劉強也連忙手腳并用地上了座椅。
三個人中,鐘祺白高而勁瘦,付嘉穎細胳膊細腿,隻有劉強是個“懷胎六月”的胖子。這節車廂老化很嚴重,他踩上去之後,座椅立刻發出難以承受的“嘎吱”巨響。
跳到桌上的鐘祺白側轉過身,防備着兩具屍體的同時,餘光還關注着不遠處座椅上方那個金邊相框。
他手腳利落地翻過一排座椅繼續往前,腦子也沒停着。
最開始的播報裡說的是“如若看到陰牌,請不要與佩戴陰牌的人對視,并立即離開現場”。
那反過來想,如果不再佩戴陰牌,這條規則是不是就不再成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