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塊陰牌在修長的手指間摩挲盤旋,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鐘祺白竟然并不覺得它陰森。
研究了好一會兒,他想了想,試着用意念包裹住陰牌,把它放入自己的不限量殡葬用品批發市場。
念頭一轉,手上的東西即刻消失不見。
還真的可以!
鐘祺白眉頭揚了揚,拿起旁邊座椅上掉落的一節扶手,試着将它也塞.進去,這一回卻試了好幾次也沒有成功。
看來殡葬用品批發市場是有準入限制的,隻是不知道那個背後操控的運行機制究竟是以什麼樣的邏輯進行判别。
……
付嘉穎在書包裡找了兩個創可貼,一左一右貼在了照片裡女乘務員的眼睛位置。
雖然陰牌已經被拿走了,但是保險起見,還是規避最開始列車播報的規則中提到的所有條件為好。
作為一個宅女,付嘉穎至少已經有25年沒有從事過如此劇烈的運動了。上一次這樣累,還是從母親大人的肚子裡奮力出生的時候……
腹中已經唱起了“空城計”,餓得咕咕作響,她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不死心地在玉桂狗斜挎包裡翻找自己早上放進去的小零食,妄圖找到一兩個漏網之魚。
鐘祺白靠在椅子上,笑了一聲:“别找了,肯定沒有。”
付嘉穎放下包,苦着臉歎氣。
不太妙啊,列車還沒有一點要到站的迹象,連相關的線索都還沒怎麼找到,肚子就已經開始餓了。
鐘祺白拿出包裡沒有信号的手機看了一眼。
列車墜崖的時候天剛剛擦黑,按照現在的季節來算,當時大概是晚上七點。
而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
這四個小時下來,現在的他們不僅缺少食物,更缺安全的飲水。
“我在想一件事。”鐘祺白食指敲擊着桌面,說道,“為什麼大多數的新人玩家的新手福利是錢呢?”
付嘉穎迅速跟上了他的思路:“你是說,新手福利的錢可以用來買食物?”
鐘祺白:“試試吧,至少乘務員願意收小費,說明這些錢在這裡是可以流通的。”
“好!”付嘉穎點頭,不過随即又有些糾結,“那我們要再回去2号一次找那個乘務員?”
好不容易5号車廂勉強算是清理了一遍,暫時安全了。其他的車廂裡,很有可能會因為後來死去的姜函和張文濤,再生成兩個新的佩戴陰牌的灰衣鬼。
為了食物和水再回去一次和直接一鼓作氣往前走……這兩個選項似乎也說不上哪個一定會更好。
鐘祺白沉吟片刻,目光投向那個被貼上創可貼的死去的乘務員女鬼照片。
女鬼身上穿着一件新的灰色制服馬甲,跟最開始的那個将她一手穿心的乘務員的制服一模一樣。
不僅如此,先前在2号車廂裡,躺在地上攔住他們去路的鬼化喬樹眠的身上穿的,也明顯是男款的灰色乘務員制服。
而乘務員的職責,自然也包括售賣列車餐飲。
想着這個猜測,鐘祺白從厚厚一疊百元大鈔中抽出幾張,遞到照片的跟前。
為了讓她看清楚,他還特地摘下了她雙眼位置的創可貼,拿着錢左右晃了晃。
照片裡的披發灰色制服女鬼一動不動,維持着陰森森的冷笑。
沒反應嗎……鐘祺白左手食指指背抵住下巴打了幾個轉,心裡有了新的計較。
他把黑白照片框放在雙人座那側的餐桌上,從殡葬用品批發市場裡取出一個盛着金剛砂的小香爐,端端正正地擺放在相框面前。
付嘉穎嘴角一抽,難以置信地看着鐘祺白這一番操作。
等等,這架勢,他該不會要——
鐘祺白果然又拿出了三根線香!!
他居然是要給這個女鬼上香!?
……
鐘祺白上香的架勢,與付嘉穎平時跟着父母去道觀佛寺裡随意拜拜的動作完全不一樣。
隻見他站直身體,左手倒轉持香腳點燃線香,再亭然而立,左手上、右手下地将香舉在胸口前的位置,微微彎腰拜了三次。
三拜之後,他以右手持香,左手按照中、右、左的順序将線香平齊地插.進香爐之中。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配上他俊朗的臉和挺拔的身材,可以稱得上一句賞心悅目。
付嘉穎推了推眼鏡腿,心中不由暗暗道:鐘哥如果哪天能回到人間,找個道觀做居士,必然能助道觀香火不斷,引得一幫看臉的年輕人踏破門檻,早日給祖師爺塑上金身!
不過腹诽歸腹诽,這三炷香的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的!
付嘉穎從來沒有見過燃得這麼快的香火!
就好像有一個餓了好久的人從上到下一節節追着火苗啃,将香火胡吃海喝塞.進嘴裡一樣。三炷香從插入香爐到完全熄滅,隻用了幾秒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