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太危險了吧!”越喜大吃一驚,連忙轉過頭去看其他隊友。
邱小悅一如既往地沒什麼表情,看着膽小的付嘉穎卻也苦笑了一下,沒有反對。
鐘祺白正色道:“這個險值得冒,少爺的死跟跟我們的任務瘟雞有關系,靈堂很可能會有線索。”
付嘉穎聳聳肩,又苦笑了一聲:“根據我上一個副本的經驗,鐘哥說的一般都是對的。而且我也覺得靈堂裡會有線索。”
越喜左看看右看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那行!你倆都是聰明人,不像我高考隻上了個二本,我聽你們的!去靈堂!”
聽到這話,鐘祺白有些意外。
越喜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且年齡比他大了不少,還是小隊的發起人,居然能在生死攸關的副本裡聽從他的意見。
說出這句話時,鐘祺白是已經做好了這個剛剛成立不久的野隊原地分道揚镳的心理準備的。
這下一來,他倒是對自己的隊友多看重了幾分,暗自翻着心裡的小本本,将對越喜的評分拉到了及格線以上。
“好!不過現在時間還太早,我們輪流值夜,先睡覺,等下半夜人困馬乏的時候再去東院!”鐘祺白拍闆道。
……
付嘉穎抽到了最後一個值夜。
身邊的越喜沒心沒肺倒頭就睡,她卻瞪着眼在地鋪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一來是地鋪實在太硌人,這個問題沒辦法,隻能慢慢适應。
二來——
靈堂啊!!那種地方可是鬼片常客,怎麼看怎麼危險!!
緊張!睡不着!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眯了一會兒,付嘉穎卻又被惡夢吓醒,直挺挺地坐起來,打了個大大的激靈。
正在守夜的鐘祺白:“醒了?剛好也快換班了。”
付嘉穎摸着胸口平複了幾分心情,正準備起身,卻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鐘哥。喪樂聲好像停了?”
确實!
飄飄忽忽像是惡靈呢語的冗長喪經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歇下。
取而代之的,是壓得人心口無名惶惶的死寂。
就好像整座宅子被人用水泥灌裝沉入了深海中,連風聲都聽不見,安靜得讓人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
鐘祺白的目光沉了沉,果斷道:“小付,叫醒他們,别發出聲音,我們現在就去東院靈堂!”
付嘉穎立馬輕手輕腳地從褥子裡爬起來。
還好是合衣帶鞋入睡,起身很快。
她伸手推醒越喜。邱小悅已經警敏地睜開了眼睛,吹滅了桌上的油燈。
轉身,鐘祺白已經幾乎不發出一絲響動地拆下了門闩,掂着指尖将門一推——
門軸發出的微小“咔吱”聲,刺耳得付嘉穎縮了縮脖子,土撥鼠一樣炸着毛朝門縫裡望去。
門外——
伸手不見五指!
連來時那道與四人住的房間正對着的,不過五六步距離的月亮門,也完全看不見了!
一眼望過去,竟然連天上的星辰月輝都瞧不見,四面八方渾然一體,黑壓壓的沒有分别!
鐘祺白皺起了眉頭,直覺不妙,又輕手合上了房間門,問邱小悅拿了一張提前準備在空間裡的夜行符出來。
符箓上隐約浮動的金光,竟然成了四周唯一的光源,照亮了湊近的四張表情不一的臉。
鐘祺白滿面嚴肅,付嘉穎神色緊張,越喜躍躍欲試,邱小悅……一如既往地淡然得仿佛是在旅行一樣。
食指、中指緊緊并貼夾住符紙,鐘祺白左手捏出三清指狀,右手則帶着符紙在頭頂劃出一道迅捷的弧形,以兵戈互撞之勢與捏着手決的左手疾疾相觸!!
下一個瞬間——
符紙在指間無火自燃,潔白的火焰從兩頭往中間合攏,最終凝結為一股白色的光團,彙聚在鐘祺白的指尖之上!
他目光如火,指尖如風,重重地點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敕!敕!敕——!!”
白光在三聲又低又急的敕令下,遊魚兒入水似地鑽進他的身體裡!
就在室内的光線徹底消失不見的同時——
邱小悅原本淡然的目光閃動,定定地聚焦在鐘祺白的身上:“你的氣息!變淡了!?”
“氣息?”
這話怎麼聽怎麼玄奧,越喜掌心向後茫然地扒了扒及頸的短發:“反正就是有用對吧!小白,你真的有兩下子啊!!快快快,給我們也來一張!”
不必她說,鐘祺白已經從邱小悅那裡另取了三張夜行符。
他如法炮制,将符咒以三清指激發後敕入衆位夥伴的身體中。
“我也是第一次用。夜行符有照影明目、隐匿氣息,避免夜鬼侵擾的用處,不過不知道能管多久,我們盡量早去早回!”
……
整座宅院都是漆黑一片,雖然空間裡的手機還有電,大家也不敢點開手電筒照明。
好在有了夜行符之後,原本黑洞洞的環境看上去就像是佩戴了削弱版的夜視鏡後的模樣,呈現出勉強能看清腳下路的深深淺淺的灰黑狀。
衆人放輕了腳步,慢慢穿過院子唯一的那道月亮門出口,摸索着向靈堂所在的東院走去。
這麼大的一座宅子,一路上竟然沒看見半個值守的人。
沿途所見的所有房間,都緊緊地閉合着,全部沒有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