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億抿抿嘴唇,聲音軟了幾分,“我哪有事情不告訴你,是你有事沒跟我說。”
說到這,周億又想起賽前沈珩的媽媽突然過來的事。
“你媽媽她... ...”
沈珩啄了口周億的嘴角,“她接受了。”
“什麼?”周億不敢相信,“為什麼?她不是,不是很抗拒嗎?”
幾年前基地門口的一幕,時至今日都是周億不敢回想的痛。
沈珩不願意多說細節,隻道:“她也隻是擔心,但不管怎麼樣都不想失去自己的兒子。”
周億垂下手臂,心頭說不上是解決了困難後的輕松,還是對沈珩模糊過去的往事感到驚懼。
沈珩推着周億的肩膀,把人按在床上,撥開周億長到快擋住眼睛的發絲,好整以暇地說:“與其想那個,哥哥不如想想等會兒怎麼跟我說說你和Boon的事情。”
“我和他能有什麼事,我隻是... ...”
周億瞳孔倏地放大,餘下沒說完的話悉數被沈珩堵回口中。
... ...
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沈珩才饒過周億。這混小子今天不知道抽什麼瘋,非逼着周億說和他做這事得感受,描述的隐晦了還不行。
周億這輩子都沒有過這麼浪的時候。
因此一結束,就用被子擋着自己的臉不給沈珩看。
沈珩倒是享受,周億躲,他就鑽被子裡去,不出五分鐘就讓周億讨饒,乖乖把臉靠在他胳膊上。
沈珩捏着周億的手指把玩,“哥哥不用擔心,DAG又不是剛建的俱樂部,這麼多年了,很多事都有經驗。Boon哥也是老選手了,或許這次的事情真給很大的打擊,他也一定能走出來的。”
周億:“我知道,我隻是,希望比賽隻是比賽。”
沈珩低頭親了親周億的額頭。
哥哥現在真是越來越單純可愛了,看着他一點一點卸下心防恢複到從前的狀态,再一想這些都是因為自己和他在一起,沈珩就由衷感到高興。
“哥哥實在擔心就給Boon哥打電話問問,今天剛打完比賽,他應該沒在訓練。”
周億有些無奈。
沈珩好像真把他當成小孩了,這些事他都知道,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
不過,有一個人處處為自己着想,感覺也沒那麼不好就是了。
“我回來就給他發信息了,他看到後會給我回。”
·
DAG基地。
一貫吵鬧的電子競技俱樂部,近一周的時間卻格外安靜,連二隊那幾個毛頭小子都察覺到氛圍不對,打遊戲的手按鍵盤鼠标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其他人自外面回來後,都各自回了房間洗澡休息,隻有Boon直接到了訓練室,拉開電競椅就開始在韓服rank單排。
經理劉山本想勸他也去休息休息,但Boon對外界的聲音恍若未聞,壓根不理。
劉山歎了口氣,起身走了。
訓練室的門被關上的瞬間,Boon發洩一般用力按了幾下鼠标。
和LPL大部分戰隊一樣,DAG戰隊背後的母公司也是看好電競的發展前景,于是花大價錢收購了當時LPL的末流戰隊DAG。
後來随着Boon的加入,戰隊成績越來越好,吸引來的商務,贊助也越來越多。
DAG已經能達到收支平衡,甚至通過一隊選手自身的熱度能為母公司帶來些許收益。
但今年年初開始,母公司那邊自身的運營出了大狀況,就連DAG這邊的現金流也受到了很大影響。
為了不被外界察覺,引起更大的輿論壓力,DAG最初隻是更換了幾個工作人員,通過裁員的方式節省開支。
由此開始一步一步。
工作人員裁到不能再裁了,就開始裁教練組。
主教練察覺到管理層的意圖,主動找上門談判,要求高層為戰隊成績考慮停止繼續辭退任何工作人員。
但高層反問了他一句,“媽都死了,你個走都不行的嬰兒要怎麼活?”
然後,他們的主教練也走了。
教練組也裁的差不多了,春季賽也馬上結束,DAG也就該解散了。至于他們這些合同還在DAG的選手,大概率是像幾年前那樣被打包賣到不知道什麼戰隊去吧。
Boon的職業生涯裡,隻有YUG和DAG兩家俱樂部。
明明不是一樣的人,甚至不是一樣的原因,可他卻要迎接和上次一樣的結局。
他去年的冠軍皮膚還沒做好呢,怎麼一擡頭,戰隊就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