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合同簽的急,雲祁甚至沒來得及認真看那份合同,因此夾在正中間的小字理所當然地被忽視了。
雲祁想再說些什麼,卻隻覺頭暈目眩。起初他以為是酒喝多了,但當他感覺自己的身子逐漸發燙時,才意識到不對。
完了,怎麼給這個事忘了。
上一世進家門的時候傭人給雲祁遞了杯醒酒茶,雲祁毫無防備地就喝了下去,卻不想這是曲安瀾的手筆。
裡面放了點美名其曰夫妻之間加深感情的藥。
他剛剛喝了不少酒,又急着回來确認情況,完全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看到傭人遞來的杯子也是毫不猶豫地喝完了。
不努力就會成為曲安瀾的玩物,努力了就會成為曲安瀾得心應手的玩物。
雲祁眼前紅一陣白一陣,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幾步。然而曲安瀾的動作更快,幾步走到雲祁面前,笑意盈盈地捏着他的下巴,微涼的唇貼了上來。
雲祁試圖推開他,但呼吸間卻已是意亂情迷,那人身上冷冽濕潤的霧凇香在鼻息間環繞,雲祁隻覺自己似是墜入了山間彌漫的霧氣。
哪怕隻是聞到曲安瀾身上的氣息,雲祁就覺得身體燙得更厲害了。潛意識的沉淪,絲毫不需要理智,愛意從指尖流淌至血液,卻始終不能抵達内心深處。
來都來了。
雲祁不再忍耐,反手捏住曲安瀾的肩膀把他推到床上,俯身埋在他頸間,騰出一隻手解他的衣扣,甚至因為頭腦發脹,手顫抖了幾次都沒能解開。
“别着急。”
曲安瀾含笑的聲音若有似無地撩撥,輕緩地覆上雲祁的手,帶着他慢慢把衣扣解下。他的聲音低沉而慵懶,伸手環上雲祁的脖頸。
他不喜歡雲祁身上有除他之外任何人的氣息。
哪怕隻是朋友聚會沾染上的酒氣,他也無法容忍,就好像雲祁在背着他和别人言笑晏晏,而他對此一無所知。
他要用自己的氣息将其完全掩蓋,讓雲祁身上隻能帶着自己的味道。
反正雲祁甩不掉他。
清晨,陽光柔和地灑滿房間。
雲祁睜開眼,頭疼得厲害。側過身看見枕邊人時,他恨不得自己根本沒醒過來。
曲安瀾窩在被子裡露出一半身子,睡衣扣子系得松松垮垮的,衣領大開,袖口下滑,露出大片白皙的胸口,從脖頸到鎖骨,再順着胸口的起伏向下,零星遍布了細密的吻痕。
讓人很難不回憶起昨晚的事。
重生的第一個晚上,雲祁就重蹈覆轍了。
雲祁按了按太陽穴,試圖趁曲安瀾醒過來之前理清思路。
雖然重生的莫名其妙,但既然有重來的機會,當務之急是要和曲安瀾把婚離掉。
他自己主動離婚的話違約金要付十好幾年,如果能讓曲安瀾主動提離婚的話就不一樣了。
反正曲安瀾也不喜歡他,努努力讓曲安瀾厭煩他應該也不難。
“看什麼呢?還想做?”
曲安瀾懶懶地開口,雲祁才從思緒中抽回神來,意識到曲安瀾不知何時已經醒了,而他自己居然還保持着眼睛盯在曲安瀾身上的姿勢好幾分鐘。
顯得像那個什麼欲|求不滿。
雲祁面頰微紅輕咳一聲,慌忙别過頭去:“你把衣服穿上。”
曲安瀾漫不經心地支起身子靠在床頭,慢條斯理地扣上衣服扣子,輕笑一聲:“做都做了多少次了,還像第一次見一樣。”
“昨晚明明是你先!”雲祁下意識反駁,看到曲安瀾調笑的表情時又把話咽了回去,聲音低下去:“你不能給我下藥。”
“那叫助興。”
曲安瀾不以為然地翻過身,雙手抱着枕頭趴在床上:“腰疼,給我按按。”
雲祁的手就條件反射地撫上那截腰肢。腰間一截清晰泛紅的指印,印在白潤的肌膚上分外顯眼。
下一秒,雲祁突然反應過來,連忙抽回手,還坐得離曲安瀾遠了些。
曲安瀾回過頭,皺眉瞥他:“怎麼了?”
“我憑什麼給你按?”
雲祁揚起下巴,做出想象中高傲的表情。
那個詞叫什麼來着,作精。雲祁之前總刷到吐槽的,感覺多半不是個讨人喜歡的性格。
曲安瀾應該也不例外。
不過他向來演技不好,也不太能把握住這個性格的特征。
反正就是無理取鬧呗。
曲安瀾眉頭擰起,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忽而一笑:“不按算了。”
這麼好說話?雲祁目光狐疑,變本加厲:“去給我拿杯水。”
曲安瀾欣然起身,幫雲祁接了半杯遞過來,看雲祁臉上帶着藏不住的驚愕把水喝下去。
今天的雲祁有點奇怪。
但是似乎挺有趣的,曲安瀾倒是有興趣看他繼續表演。
不對,感覺是自己模仿得不夠到位。在曲安瀾走後,雲祁捏着杯子反思自己。他想了想,掏出手機在搜索框搜了下“作精”這個詞。
映入眼簾的詞條五花八門,看得雲祁腦子嗡嗡響,用一個上午的時間把相關詞條都看完後,雲祁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升華了。
他還真不信這樣曲安瀾能不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