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昨天還一直寫作業寫到九點多，如果不是十點必須熄燈，華哥估計自己得通宵。

白天還上了一天的課……第一天的時候華哥還想過是不是上課時間可以睡覺補補眠，結果教導主任天天都會從他們教室門口經過。

一些高中時不是很美妙的DNA動了。

後來聽到黎瑭講了早讀時看到的教導主任，華哥那更是不敢睡覺了。不要說睡覺，他現在上課一感覺外面有人影經過，就猛掐自己大腿，強迫自己坐得像個道德标兵。

華哥最多隻敢課間時趴着小憩一會兒，直到有一回課間也碰到了教導主任。

他那時隻感覺有一片陰影籠罩住了他，他默默地支起身子，“……怎麼了？”

他叫了聲同桌的名字，發現對方正滿臉驚恐地看着他身後。

華哥轉過頭，發現教導主任正隔着玻璃窗面帶微笑地看着他，

“同學，這麼辛苦啊。”

“不辛苦不辛苦……”華哥也努力扯出個微笑，“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華哥說完這句話，感覺到面前帶着标準微笑的教導主任的笑容似乎真誠了點，

“真是個乖孩子。”

男人的聲音緩慢低啞，夾雜着一些嘶嘶聲，像是從喉腔擠壓出來，有些怪異，一眨不眨的雙眼緊緊地盯着他，透着一種非人感。

“課間和自習休息可以，上課可千萬不要睡覺，耽誤學習就不好了。”

華哥臉上保持着那種禮貌又不失矜持的微笑，“我會繼續努力的，老師。”

話雖然這麼說，但華哥從此在課間是再也不敢睡覺了。

即使那之後教導主任再也沒從他們那兒經過過。

但是現在實在是感覺太困了，華哥感覺自己的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就趴一會兒，就眯一小會兒肯定沒問題吧。

華哥把政治書一豎，結果腦袋剛沾上胳膊就瞬間不省人事了。

一直到——

滴答、滴答。

是水滴聲。

在安靜的教學樓裡顯得格外清晰。

還在夢裡的華哥被吵得直哼哼，

“誰啊……水龍頭沒關……趕緊去關一下……”

不對啊，他剛剛不是還在教室嗎？什麼時候回的宿舍……

華哥半夢半醒中想。

晚自習……政治書……教室！

華哥猛然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個激靈清醒了。

他居然還在教室裡！

整個教室一片漆黑，燈都關了，已經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了。

華哥顧不上生氣整個班居然沒有一個人叫他，馬上擡頭去看黑闆上方的時鐘，然後出了一身的冷汗。

借着昏暗的月光，華哥可以看到挂鐘的時針已經在九和十之間，分針已經走過了表盤的三分之二。

已經九點四十了。

從教學樓到宿舍樓有十分鐘步行距離，他必須趕緊離開！

華哥飛速沖出了教室，剛跑到走廊就看到對面樓道有一個老師正拿着手電筒上下晃悠，看上去像是在巡樓。

華哥直呼天不亡我，幸好還有巡樓老師在，沒有獨留他一個人在這個越晚越瘆人的教學樓裡。系統都還沒來得及攔，他就揮着手沖了上去，“老師對不住！我不小心在教室裡睡過頭了——”

最後幾個字的聲音随着華哥越來越接近這個“老師”而越來越輕。

等他借着月光終于看清這個“老師”的時候，系統和華哥已經狠不得把那幾個字吃下去，再給幾秒前喊超大聲的自己一個巴掌讓他閉嘴。

這是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巡樓老師。

血紅的襯衫在月光下深沉得發黑，好像還在滴水，黑色的水滴落在地磚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他”一手拿着手電筒，聽到聲音緩緩擰過了上半身，露出了另一隻手握着的消防斧，消防斧上也是一片暗紅，拖在地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咔咔——

扭腰時用力過猛，直接完成了一個九十度的高難下腰，倒垂腦袋的“老師”緩緩裂開了嘴，嘴角幾乎夠到了耳根，一點也不見外地讓對面的華哥把他的二十八顆牙都看得清清楚楚，笑容十分“開朗”，

“這位同學你叫我啊……”

【榕城市第三高中學生手冊第八條】

【如果您因為不可抗力的原因滞留教學樓，可以向巡樓老師尋求幫助，請注意巡樓老師身着白色制服并配備手電。如果您發現身着其他顔色制服、配備其它照明工具的人員在教學樓遊蕩，請不要靠近。如果在22:00前無法返回宿舍樓并沒有遇到巡樓老師，請立刻前往圖書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華哥和系統同時發出了不可名狀的猛男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