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傳送陣嗎?”柯靜問。
“不像。傳送陣要消耗的靈力太多了,這麼龐大的陣法我們不可能沒有察覺。”溫南枝看向林晚鐘,說。
在原地觀望了會,眼瞧天空越來越陰沉,風卷起陣陣沙塵。
忽然,天邊傳來隆隆的雷鳴,溫南枝眯了眯眼,那不是自然的雷聲而是——魔獸。黑壓壓的魔獸潮,其中不止魔獸,還摻雜了一些其他的魔物。他們如烏雲遮天蔽日,咆哮着,嘶吼着,大片天空被它們吞噬。
“再往前走,經過一個峽谷,應該是……石棘漠氏的地盤。”林晚鐘看着魔獸潮的前進方向,心中泛起詭異的熟悉感,摸索着記憶說道。
“走。”溫南枝當機立斷。
三人比魔獸潮先一步來到城邦,卻發現這裡已經混亂不堪。餘晖灑在斷壁殘垣上,映出斑駁的光影,整個世界被黃色,紅色,黑色糅雜在一起。
服飾不一的修士在混戰,更準确的來說,是魔修和駐地弟子在混戰。
駐地弟子似乎有所顧慮,而魔修在無差别的攻擊,慘叫聲不絕于耳。
林晚鐘看見混亂的一幕,心髒驟縮,整個人被釘在原地,她呆愣愣的轉頭看向身後來勢洶洶的魔物潮。
怎麼回事?
這裡?
又要來一次?
當年,她幾乎是從這裡落荒而逃。
“小心!”溫南枝飛身上前,林晚鐘面前閃過一個着黑袍的魔修,他的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雙眼閃爍着興奮殘忍的紅光,手中的浮塵散發着黑氣,向前揮舞帶着惡風呼嘯。
溫南枝帶着林晚鐘閃過,“怎麼了?”
“沒……沒怎麼。”
這邊柯靜也被幾個魔修圍住了,她一邊揮劍破開圍堵,一邊喊着:“這些魔修怎麼回事,投敵了?”
林晚鐘開口,聲音啞澀:“不是,是魔氣影響了他們。”
遠處魔物潮湧,它們所釋放的濃郁魔氣如深夜迷霧悄然蔓延。
對于魔修而言,魔氣既是他們力量的來源,但是如潮水般窒息的魔氣會讓他們被本能,被功法所牽引。心跳加速,血液沸騰,仿佛要沖破血管的束縛,甚至身體發生變異,變得嗜血而殘忍。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忽然,像暗中達成一緻,原本相互纏鬥的魔修們紛紛停下了,他們的目光齊齊轉向了處在中心的三人。随後,他們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開始有組織地、緊密地朝着她們發起猛烈的圍攻。
溫南枝手持釋冬,拔刀出鞘,刀尖閃爍着寒光,每一次揮動都伴随着陣陣寒刃,劍氣縱橫,将圍攻的魔修逼退數步。
魔物潮越來越近,而魔修們身上的魔氣愈甚,愈亢奮。
長時間的戰鬥已經讓她的内力消耗殆盡,招式開始顯得遲緩。
“不行……怎麼還越打越勇啊他們……”柯靜每一次揮劍都顯得異常艱難。
林晚鐘身法靈活,試圖找出破綻,可是不行,一道道符咒下去,對處于狂熱狀态的魔修來說,隻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傷。
林晚鐘退回溫南枝身邊。
不是風雷火沒有用,是太弱了,自己。
似有感應一般,林晚鐘瞟見遠處的某個方向,一個灰白衣袍包裹着全身的修士倒了下去。
他并非被敵人擊倒,而是主動地、決絕地撞向了一名魔修的利劍。倒下的瞬間頭從帽兜跌落,露出一張臉。
林晚鐘停下動作,腦子像被人打了一記醒棍,這個人她認識——嚴明。
林晚鐘的心瞬間沉入了深淵,她麻木地轉過頭,目光所及之處,那些原本面目模糊的魔修們,此刻的臉龐一一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