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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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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姐。溫南枝記事起,周圍的人總是這麼恭敬地稱呼她的母親。

她從小就隐隐知道,她的母親是可能是個不得了的人。大人物總有事要忙,總有很多身不由己,所以在她六歲那年,溫遐突然回到空蕩蕩,平時隻有溫南枝一人居住的房子說:“去山上住一段時間。”溫南枝見到母親的喜悅截然而止,笑意在臉上凝固,默不作聲回到房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山中無歲月,溫南枝尚不能根據日月交替來判斷時間流逝了多少,好像過了幾百年,一度認為自己是被抛棄了,實際上剛上山領的那套校服還能穿。過度的自尊也不許她像平常小兒一樣,對着師傅撒潑耍賴鬧着要回家。

後面形勢好了一點。9歲那年溫遐居然派屬下接她回家過年。可溫南枝很快發現,溫遐依舊很忙,與她而已,隻不過是回到了原本獨立的生活罷了。突然回到清州的溫南枝舉目無可親,隻能躲進母親的書房生啃起她不認識的書籍,靜靜地等待小祈山放的半個月年假過去。往後年年如此。

在溫遐去世後,徐以堯把相關文件交給溫南枝。溫南枝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仔細讀過溫遐的一生,讀過這段由溫遐帶領的曆史。

“誰都沒想到‘天光’的還有餘孽,喪心病狂會突然襲擊明台仙境,春年草一族險些被屠殺殆盡……一把陰火把明台仙境全燒沒了……這是溫姐唯一的遺憾了……”

徐以堯将手上的花放下,細細描繪墓碑上的字,任雨水打濕袖子。

溫南枝在旁邊替她打着傘,靜默地聽着徐以堯前不搭後不着調地說着。

這時一段少數她親身經曆過的。溫遐在與邪教‘天光’的最後鹿林一戰中遭遇突襲,危在旦夕。溫南枝得知消息火急火燎地趕到營地,沒有看躺在病床上的溫遐,卻被告知事發突然——溫遐去明台仙境了。等溫南枝到明台仙境時隻看到沖進漫天火海的一道背影。

熊熊烈火發狠吞噬一切能吞噬的東西,溫南枝感受不到燒到面前的灼熱,世界是紅色的,周圍是雜亂的呼喊,她甚至都不确定那個背影是不是溫遐,畢竟那時她們已經有一年多沒見了。

“你别怪溫姐……”徐以堯又開始說了,平時看着嚴肅的一個人,但這個時候總是喋喋不休。

“沒有。”

僅窺見一二,溫南枝能知道其中的艱難。所以,溫南枝歎了口氣,沒什麼好怨的,反而理解溫遐當初做出的選擇。

出了墓園,徐以堯和溫南枝去學校接俞衫。

溫南枝在教室門口遇見了俞衫的班主任。相互問候後班主任鹿寒澗便讓旁邊的同學把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俞衫叫醒。

很快明白發生了什麼的俞衫站在走廊上等溫南枝去辦公室簽請假單,不慌不忙地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整個過程沒有正眼看過溫南枝。

等溫南枝簽完請假單,兩人一前一後地打着自己的傘,走出了校門。

俞衫看見在校門口等着徐以堯,快步上前打招呼,“徐阿姨,又到體檢時間了?”

徐以堯點點頭,伸手替她打開後車門。

俞衫:“我餓了,我想先去吃飯。”

坐在裝修豪華的酒店裡,徐以堯把菜單遞過去,“想吃什麼?”

俞衫毫不客氣地店裡去一桌子的菜,要不是溫南枝阻止,看她意猶未盡的表情,估計還能點。

俞衫瞪了溫南枝一眼,冷哼了一聲。

徐以堯:“吃這麼多對身體不好,這些人類的食物不利于你修煉……”

以溫南枝的修為已經可以辟谷了,徐以堯更不用說,所以在大快朵頤的隻有俞衫。

這頓飯整整吃了兩個鐘,以至于等她們到城東某個不知名小診所時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瞪着徐以堯,“都說了吃這些食品不利于她修煉,對她身體百害而無一利。我都說了少吃點,不要吃,就是說不聽的,小孩這樣也就算了,大人還縱容!”

“可是好吃嘛……”

接收到憤怒的眼神,俞衫心虛地移開視線,聲音越來越小。

徐以堯輕咳一聲,“也不是經常。”

“好啊。等身體越來越差你後悔也來不及了。”冬凝拍拍俞衫的肩膀,“去,我給你檢查一下。”

俞衫依言躺在躺椅上,冬凝坐在一邊的小凳子上,握住她的手。

如果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到有一道道綠色的柔光從兩人相接的地方傳到俞衫全身,像蕩漾的水的波紋。

“奇怪。”

冬凝嘀咕一聲。

俞衫睜着大眼睛側過頭奇怪地看着冬凝。

圍觀的兩人急忙追問,“怎麼了?”

冬凝不說話,隻是綠光明顯了一點。

不多時,冬凝收回手,奇怪地問她們,“你們找到明台仙境的替代品了?”

徐以堯:“什麼意思?”

“小俞身體的機能……比上次來好多了……不是,是好太多了。”

俞衫一骨碌爬起來,“說不定是吃好了身體就好了。”

冬凝:“人類食物對你修煉沒好處的……無論怎麼樣都不會變。”

俞衫:“哦。”

冬凝:“我剛點了外賣吃不吃?披薩,要吃去小區門口拿。”

徐以堯見俞衫蹦蹦跳跳出了門,不自覺壓低聲音問:“可你不是說,春年草一族隻能在明台仙境存活,離開了身體的機能隻會越來越差,最後變成普通的草嗎?”

“書上是這麼說的,所以我說奇怪。”

溫南枝:“可能記載有誤。書上那個春年草精會失去靈機是因為别的原因。而俞衫在最開始身體差是因為那場火的關系?”

“可能吧,現存的書籍裡面也沒有其他人對春年草做過研究了,春年草一族也一直避世不出。”

但無論怎麼說,這算是絕處逢生的好消息了。三人低聲讨論一番,等門口傳來噔噔噔的聲音,三人湊在一起的腦袋立馬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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