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鐘看不見她的臉,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嘴巴嗫嚅着,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剛發出一個音節,林晚鐘就喪氣地低下頭去。
溫南枝一直注意着身後的動靜,聽到聲音,又歎一聲。她本意不是來讓林晚鐘更加糾結難過的。
正要轉過身,卻突然被身後的人扯住衣角。
“師姐……”
溫南枝勾起嘴角,恢複面無表情後轉身。
“不準扯開話題。”
林晚鐘低着頭,又偏過頭看粼粼河水,耳朵紅了起來。
“師姐……如果我和俞衫掉進河裡你會救誰?”
溫南枝愣怔,很快聽出了症結所在,不由輕笑。
林晚鐘有些羞惱地看了一眼溫南枝。溫南枝嘴角的弧度弧度更大了。
這下林晚鐘的臉也慢慢漲紅了。
“對不起,阿辭,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林晚鐘偷偷瞪她,臉上的意思是分明就有!
“對不起,我道歉。”
林晚鐘輕哼一聲。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會這麼想嗎?” 溫南枝放柔了聲音。
林晚鐘眼珠子向左邊轉,又想把頭撇到一邊去回避問題了,但她忍住了。
“因為……師姐和俞衫更像家人……”
“我有和你說過,你是我無可替代的人嗎?”
即使她不追上來,林晚鐘會自我消化完,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依舊會若無其事笑臉相迎。可是不行,她不想忽視林晚鐘的感受。
林晚鐘抿嘴,“可是我忍不住會比較。”
“那就不忍,可以不開心,可以鬧脾氣,現在不想說也沒有關系,但是後面要告訴我原因好嗎?”
“好。”
“那這一次呢,我要怎麼才能讓你開心?”
“我現在沒有不開心了。”
這一晚過後林晚鐘對溫南枝還是有一種忐忑的态度,隻要一靠近溫南枝就想貼上去,一貼上去腦子裡就會回想起不可言說的夢境。即使林晚鐘後面去查閱了相關書籍,這個在青春期是正常現象。
好在那種夢境隻出現過一次,林晚鐘總是抱着僥幸的心理去和溫南枝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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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白天,流莺突然發信息問今天晚上有沒有空。
還不等林晚鐘回複,對面又發來一段語音。
大概是講之前秦總的哥哥不同意交出家主的位置,但秦總也不是很在意,畢竟現在秦式集團是秦總在掌控。但秦城今天突然發信息來說同意讓出家主的位置了。
流莺覺得很蹊跷,總覺得秦城不懷好意。所以流莺想聘請林晚鐘當保镖。
不是秦總聘請……
林晚鐘抓住重點。
【秦總不知道嗎?】
流莺:【我沒和她說。】
【那個秦城每天陰測測的。你還記得我之前幫秦總處理的小鬼嗎?我懷疑就是他搞的鬼。】
林晚鐘:【秦總信玄學嗎?】
流莺:【雖然沒親眼看見過什麼,應該是信的吧。不然也不會把我留在身邊了。那我還是和秦總說一下吧。】
林晚鐘在腦中模拟了畫面,覺得有點尴尬,便說:【我可以暗中觀察。】
流莺:【我怕到時候出什麼事來不及,我們倆個起作用的是你啊大佬。】
【膜拜.jgp】
約定的時間在傍晚六點,流莺說到時候有車來接,林晚鐘便在小區門口等着。
一輛白色轎車準時停在小區門口。讓林晚鐘意外的是,開車來的竟是秦總本人,流莺坐在副駕駛。
"你好。"林晚鐘禮貌地打招呼。
“你好。”秦嘉蘇剪了齊肩短發,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平靜如水。
等林晚鐘坐進車裡,流螢解釋說因為順路秦總就來接了。
林晚鐘看秦總的反應,之前在餐廳見過一面,不知道秦總還記不記得自己。
車子駛入秦氏老宅,傭人接過鑰匙去停車。
而秦城早在門口等着了,看見平常後面跟着的多了一個人,脖子伸長得像隻鵝,目光越過秦嘉蘇直往林晚鐘身上瞟。直到秦嘉蘇咳了一聲才縮回來讪笑着說:“這位是?”
秦嘉蘇:“合同呢?快點簽完結束,我還有事。”
秦城咬肌繃緊又松開:“着什麼急。我已經和族裡長輩說了,這不是遲早的事。合同在書房裡。”
穿過挑高的大廳時,有打掃衛生的傭人看見秦嘉蘇便打招呼,“大小姐。”
秦嘉蘇微微颔首。
秦城的臉色有些黑。
林晚鐘偷偷打量起了秦城,面色蠟黃,眼下青黑,明明一副縱欲過度的頹相,眉宇間卻透着詭異的亢奮。
确實像在密謀着什麼。
到了三樓書房門口,秦城攔住林晚鐘和流莺。
“隻是簽個字,而且家主的書房外人一向不能進入。”
“馬上我就是家主了。”秦嘉蘇毫不客氣,徑直推開門,側身讓二人進去。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