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常姞介紹完,遊戲就正式開始了。
“規則很簡單,我們輪流回答屏幕上出現的問題,回答不出的人需要完成在場任意一個人提出的要求。”
輪到蘇莳時,是個偏文學類的問題。
【《到燈塔去》是哪個女作家的作品?
A.弗吉尼亞·伍爾夫
B.金愛爛
C.韓江
D.波伏瓦】
蘇莳剛好沒有看過這本書,因此答成了是金愛爛的作品,而正确答案是伍爾夫。按照遊戲規則,蘇莳需要接受懲罰,即完成在場任意一個人的要求。
明娆看熱鬧不嫌事大,提議道:“讓常姞來提要求吧。沒事,大膽提。”
“大膽提?”常姞偏頭看向蘇莳,冷調的燈光打在她的側臉上。
常姞察覺得到,蘇莳的目光總會不經意地落在她的手上,像在用目光描摹她的輪廓一般,總讓常姞的指尖多了分顫意。
許是她的勇敢得到了蘇莳較好的回應,也許她開始懷疑蘇莳是個手控。于是,常姞躊躇着開口:“那我想讓姐姐摸一下我的手,可以嗎?”
“隻摸一下?常姞,這可一點都不大膽,至少摸個十分鐘吧。”明娆看熱鬧不嫌事大,單手撐着下巴,淺笑吟吟地調侃道。
不,已經很大膽了。常姞在心裡想。
常姞放在裙擺上的手有些緊張地蜷縮着,她既害怕蘇莳覺得她提的要求有些輕浮,又害怕蘇莳拒絕她的要求。
直到,一雙帶着溫度的手覆在常姞的手背上,拂掉她不安的情緒,賜予她有體溫的方向和夢的軌迹。
“撩我的時候那麼大膽,怎麼現在這麼緊張又膽小,嗯?”蘇莳湊在常姞的耳邊輕聲問道,她銀色的長卷發落在常姞的脖頸上,帶來一絲酥麻的癢意。
常姞下意識地抓皺了裙擺。
一隻手卻被蘇莳握着,進退不得,如同落入了一張她自己親手編織的網裡。她下意識地退縮,但又舍不得退縮。
“姐姐,多少有點犯規了。”常姞微抿着唇,嘴上說着犯規,動作上卻乖巧地任憑蘇莳撫摸她的手指。
“這就犯規了?”蘇莳向來清冷,不苟言笑,高嶺之花在此時綻開笑顔,如同冰川融化之時,露出冰雪覆蓋下的滿牆玫瑰,美麗得攝人心魄。
蘇莳覺得手掌下的肌膚确實柔軟細膩,忍不住摩挲起來,這觸感讓她食髓知味。蘇莳不知道,她此番模樣如嬌養的貓吸到貓薄荷那邊惬意且愉悅,隻是感覺到自己的身心因這場意料之外的撫摸而平靜松弛下來。
調侃過後,遊戲還在繼續。然而,桌子底下,她們的兩隻手像藤蔓一樣纏繞,沒有停歇。
滾燙的溫度從常姞被握住的手上開始蔓延,她感到饑渴,也感到炙熱。她感覺自己正在變成一根黑夜裡燃燒的蠟燭,連靈魂也在吐出灼熱的火舌。
常姞這才知道,原來被喜歡的人觸碰後真的會成為一片被火燎過的原野。此時,她正在被燃燒。
常姞那紅了幾分的紅痣及绯紅的臉頰落入蘇莳的眼中。蘇莳發現那個給她念情詩,甜膩膩地叫她“姐姐”,甚至主動提議讓她摸手的小姑娘此時正在深度害羞中。
蘇莳輕輕地笑了,手指順勢勾進了常姞的指縫,撓了一下,問她:“十分鐘了嗎?”
“啊?”常姞有點燙得發懵,反應過來後大膽地反握住蘇莳,“姐姐,在我這裡,你可以摸無數個十分鐘。”
這句話像極了狐狸誘人的陷阱。
“可以摸無數個十分鐘?”蘇莳品嘗着這句蜜餌,但她向來清醒自持,理性提醒着她不要輕易淪陷于任何沒有明碼标價的事物。
于是,她将手從常姞那裡抽了回來。隻留下一陣缥缈的旖旎。
常姞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手背上還殘留着蘇莳的溫度。她握了握自己的手,隻感覺一片空落落的,好像她什麼都捉不住,又好像她什麼也留不住。
她又喚了一聲: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