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奴被安置在官府門口的水缸裡。
偶爾有幾個小孩子朝缸裡扔石子,亭奴也不惱,隻是默默潛到水裡躲起來。
突然,周圍出現五顔六色的煙霧,伴随小孩的尖叫聲,缸被人打破了。
亭奴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被攔腰抱起,随即消失。
到了河邊,司鳳将亭奴放下,靠在樹旁。
亭奴此時比較虛弱,渾身帶傷,藍色的魚尾也不複往日光彩,一雙眸子卻格外清亮澄澈,直愣愣地看着後面的羅喉計都和璇玑。
羅喉計都闆着臉不說話,璇玑則是好奇地問道:“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們?我們認識嗎?”
亭奴笑着搖搖頭:“我們這一世……還不認識。”
璇玑驚訝道:“原來你會說話呀!”
敏言拿着烤魚走過來,正想遞給亭奴,看到他的魚尾,不由愣住,連忙轉過身去給玲珑。
雨落則是一個人站在不遠處望着他們,見敏言過來也給了她一串烤魚,急忙道謝。
司鳳給亭奴簡單處理好傷口,便抱着他走到河邊:“沿着這條河就可以遊到海裡。”
亭奴跳下水,在河裡優美地遊動,不停變換姿勢,直叫衆人看呆了眼。
敏言問:“他在做什麼?”
司鳳道:“他是在感謝我們。”
亭奴遊了一會兒,浮出水面,用手在眼下接住一滴淚,化作珍珠,指尖一彈,送到璇玑手上,璇玑瞪大雙眼:“這是……”
司鳳補充:“這是鲛人淚,含在嘴裡便可淚如雨下,璇玑可以用它來證明自己并非無心無情之人。”
璇玑崇拜地看着司鳳,他真像一本行走的百科全書!
玲珑叫道:“那璇玑不用被關進明霞洞了!”
兩姐妹抱在一起又蹦又跳。
“褚璇玑,如果你還想找回殘缺的六識,就去找萬劫八荒鏡的碎片吧!到時候,你不僅可以恢複六識,還可以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亭奴提醒。
璇玑疑惑地問道:“我就是褚璇玑啊,還能是誰?”
“你是你,但又不是你,你與羅……林玉丹本為一人,奈何命運使然,而萬劫八荒鏡可以看透一個人的來曆。”
說完,亭奴潛入水中,向大海遊去。
“璇玑和玉丹……本為一人?”
除了羅喉計都,其他人都被這消息砸得暈頭轉向。
司鳳驚訝地看一眼璇玑,又看一眼還是女身的羅喉計都,根本不能想象一個人是如何分離成兩個獨立的個體的,他在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決定要調查一番,而雨落也是一樣的想法。
羅喉計都正發着呆,玲珑突然跳過來拍了他一下,将他吓得一哆嗦。
他怎麼就忘記了褚璇玑兩姐妹都是一個德性!
玲珑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話:“玉丹啊,既然你和璇玑都是一個人,那也是我的妹妹啦,放心,我一定罩着你!”
璇玑也湊上來:“實話和你們說,我夢見過我們被分離時的場景。”
玲珑立刻興奮起來:“璇玑,快講講!”
羅喉計都正要阻止,幸好這時敏言開口打斷她們的話:“璇玑,别聊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要趕緊回去,掌門又開始催了!”
璇玑癟嘴:“那好吧。”
一群少男少女啟程回少陽。
四年一度的簪花大會即将開始。
幾輛法拉利在路上飛馳,上面印有雙夏王國王室徽章,國王和他的小女兒坐在中間的那輛車裡。
他們正是去觀看簪花大會的。
小公主林玉心長得很美,身着粉色蓬蓬裙,頭戴璀璨水晶冠,腳踏水晶高跟鞋,國王則是戴着一頂金冠,一身華麗的王服,啤酒肚微微隆起。
林玉心手捧着糕點,優雅地啃了一小口,就微微皺起眉頭,嘟着嘴向國王撒嬌:“爸爸,爸爸,點心一點都不好吃!”
國王急忙哄着小女兒:“小心,這可是爸爸從馬爾國招來的五星級大廚做的點心,你将就着吃一點,等會兒到了少陽,爸爸讓掌門給你端上中原最好吃的點心,好不好?小心還從來沒有吃過呢!”
林玉心這才滿意,又突然問道:“那林玉丹也沒吃過吧!”
國王才想起他的大女兒。
遭了,關了這麼久,不會已經死了吧?
國王突然有點愧疚,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點?
“爸爸?”林玉心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提這個讨厭姐姐的名字了,讓爸爸又分神去想她。
她可是希望獨享爸爸的愛的。
國王這才回過神來,道:“沒有,她要是敢吃獨食,爸爸就收拾她。”
不遠處已經能看到少陽陡峭的山峰,司機正苦惱怎麼開上去,就見兩個弟子禦劍飛行過來,将法拉利攔住。
國王十分憤怒,下車問道:“什麼人,也敢攔本王的車!”
杜敏行和陳敏覺向國王作揖:“陛下,掌門有令,前方山勢陡峭,讓我等二人來接應。陛下請吧。”
國王冷着臉:“本王帶了自己的女兒過來,萬一你們學藝不精,把她摔下來怎麼辦!”
兩人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陛下若是不放心,就讓本座來吧!”元朗出現在衆人面前,杜敏行和陳敏覺向他緻意:“副宮主。”
國王警惕地看着元朗:“你是誰?”
元朗搖着扇子,慢條斯理地說道:“本座乃離澤宮副宮主,陛下若是不放心這兩個年輕弟子,可以将令愛交給本座,本座帶令愛上山。”
國王擡頭打量元朗,思索一會兒轉頭指着杜敏行和陳敏覺,命令道:“你們兩個護送我女兒上山,不準出任何差池,聽到沒有!”
兩弟子暗暗翻白眼:“是!”
國王将女兒從車上抱下來,走到兩弟子面前:“走吧。”
杜敏行一臉尴尬地看着依偎在父親懷裡的少女,這女孩也有十六七歲了吧?怎麼還……
而陳敏覺想的卻是,這國王怎麼好意思!他這麼肥胖,不會把自己的劍踩碎吧!
雖然他的命劍沒有這麼脆弱,但陳敏覺還是很擔心。
“诶,國王,你看這兩弟子剛過弱冠之年,而令愛也正值桃李年華,三個年輕人在一塊才能有共同話題嘛,你一個大男人去湊什麼熱鬧!還是讓本座護送你上山吧。”說完元朗手指一勾,林玉心就被放了下來,然後國王不受控制地走向他。
兩弟子感激地看了一眼元朗,攙扶着林玉心飛了上去。
“陛下,請吧。”元朗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國王存心想刁難元朗,道:“副宮主,本王帶了這麼多保镖過來,你們就隻有這點人接應嗎?”
“無礙,本座現在就送他們上去。”元朗扇子一揮,幾輛法拉利及車上的保镖全部消失不見,“好了,已經送上去了。”
國王目瞪口呆,原本以為修仙者都是些隻會三腳貓功夫的騙子,誰知竟然這麼厲害,難怪人界為争奪資源和地盤戰亂紛飛,卻不敢動五大派。
元朗挽住國王的胳膊,消失在原地。
國王一路都在警惕這個神出鬼沒的副宮主,生怕他做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然而元朗隻是死死地握緊他的胳膊,并沒有做什麼。
等元朗帶國王來到會場,衆弟子已經開始抽簽,他吩咐若玉帶國王入座,然後迫不及待地去找羅喉計都了。
羅喉計都已用傳音鈴告訴他自己恢複記憶的事。
林玉心的身旁有兩個宮女在伺候她,一個為她打傘,一個為她削水果,洋娃娃裝扮和周圍弟子仙氣飄飄的穿着顯得格格不入。
林玉心經過對比,覺得中原的服飾好看極了,拉着國王的袖子扯來扯去:“爸爸,爸爸,你也幫我買一套像他們那樣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