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衛長抱進飛行器的萊斯利痛苦地蜷縮在床鋪上。
被兩隻針劑強行抑制的生理覺醒驟然爆發,腺體在以極快的速度發育生長,信息素一股一股地向外冒出,野玫瑰的香氣盈滿了整個房間。
萊斯利雙手無力地揪住綿軟的被子,呼出的熱氣又反撲到滾燙的臉上,讓蟲難受極了。
“嗚……”
怎麼還不來呀……
等待的時間簡直度秒如年。
萊斯利控制不住地發散思維想到,卡斯珀不會甯願被判刑也不願意幫他解決生理覺醒吧?
蟲族雌多雄超級少的社會情況決定了雄蟲的地位非常之高。
而一位雄蟲的生理覺醒更是一生中最大的坎。
過好了,順利成年,甚至等級提升都有可能。
過不好,輕則等級滑檔,重則喪命。
他明确要求卡斯珀作陪,法院不可能強押不放。
萬一萊斯利的生理覺醒因為他們的怠慢出了差錯,暴怒的帝國蟲民能把最高法院徒手拆了。
那卡斯珀到現在都不來,隻可能是他個蟲不願意。
一想到要被卡斯珀拒絕第三次,萊斯利就委屈地想哭。
*
卡斯珀剛踏進飛行器就被濃稠馥郁的野玫瑰香氣層層包裹。
每呼吸一口都有成噸的信息素鑽進身體,肆意蔓延點火。
想到剛剛看的《雄蟲生理覺醒引導者注意事項》和接下來要面對的事,卡斯珀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然後差點沒腿軟得當場跌坐在地。
細細弱弱的啜泣聲喚回了卡斯珀的理智,他迅速走進卧室,看清萊斯利的第一眼就被晃了神。
銀白長發淩亂鋪散,原本蒼白的面容浮起病态的酡紅,殷紅的唇瓣翕張,艱難地呼出一團團熱氣。
被淚水潤濕的黃金瞳向他投來哀求的目光,盛滿了被打碎的委屈。
卡斯珀單膝跪在床鋪上,冰涼的手捧起萊斯利滾燙的臉,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幫他緩解灼熱。
清涼的薄荷香氣纏繞着萊斯利,一點點地融入皮膚血液,安撫饑渴的躁動。
萊斯利已經快熱迷糊了,臉頰貼着卡斯珀的掌心輕輕磨蹭,發出舒服的喟歎。
卡斯珀沖動走過來後就僵硬在原地。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主動走近,明明隻是打算進來冷眼旁觀的。
親衛不會窺探皇子的隐私,也就不會發現他并沒有履行義務。
他不想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但他現在在做什麼?
主動靠近不說,還自發地釋放信息素幫萊斯利緩解生長痛。
如果最終都是要臣服于雄蟲身下,那他的反抗和堅持算什麼?笑話嗎?
他應該撇下萊斯利,遠遠躲開。
但是心底一直有隐隐的聲音在低低地喚:
“抱抱他……他怕疼,你抱抱他……”
卡斯珀的意志幾乎被撕成兩半。
一半迫不及待想将萊斯利擁入懷中,信息素也好,骨血也好,哪怕要他剖出心髒也好,隻要萊斯利能好受一些,他什麼都願意做。
一半在瘋狂叫嚣着遠離,危險。那是蝕骨的毒,一旦沾上,今生都無法戒斷。
卡斯珀被兩方拉扯,僵在中途,做不出任何反應。
*
超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比什麼止疼藥都管用。
萊斯利被清爽的薄荷香氣團團包裹,飛速生長發育的滾燙腺體在信息素的安撫下漸漸乖順下來,散發出的野玫瑰香氣越來越甜。
他開始不滿足于隻有臉頰能接觸到,纖細白嫩的雙手握住卡斯珀的手腕,引着那雙帶來舒适的手一點點下滑。
隻是剛剛觸及脖頸的細膩肌膚,萊斯利就拉不動了。
萊斯利歪了歪頭,臉頰肉受到擠壓而嘟起,蒙着一層水霧的黃金瞳疑惑地看向對面的雌蟲。
他眨眨眼,一點點揭開那層霧紗,看到了底下卡斯珀難看的臉色。
一瞬間,萊斯利如墜冰窖。
身體感受到的不再是薄荷的清涼冰爽,而是冬日寒風穿頸而過的凜冽凄涼。
刺骨的寒意從脖頸蔓延至全身,他輕輕打了個哆嗦,指尖不可控地顫抖一下。
“你……不願意嗎?”
萊斯利盡量維持聲音的平穩,卻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泣音和顫抖。
他期待,又害怕。
在卡斯珀的目光掃過來時,萊斯利就知道,他不該說出那句自取其辱的話。
空氣中的野玫瑰香味逐漸染上苦澀。
他猝然放手,使出全身的力氣将卡斯珀推開,自己卻脫力狼狽地摔伏在床榻上。
“出去……”
【我不要……】
“出去!!!”
【再被拒絕了……】
*
在卡斯珀離開後,萊斯利把自己縮成一團,緊緊抱住膝彎,埋頭在大腿上。
空氣中殘留的薄荷味信息素越來越淺淡,被安撫下去的生長痛氣勢洶洶地卷土重來。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來。】
痛得發抖時萊斯利迷迷糊糊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