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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斯利泡了壺花茶,吃着卡洛莓斯做的小餅幹,跟他分享自己的蜜月計劃。
說得興起,萊斯利看着卡洛莓斯發出疑惑,“英格瓦爾怎麼帶你出來玩了?他不是一向忙于工作嘛。”
卡洛莓斯剛結婚的時候就跟他們說過,英格瓦爾總是在忙工作,很少回家。
現在居然休假帶卡洛莓斯出來玩?好怪。
卡洛莓斯看着杯中舒展花瓣的小朵玫瑰,輕聲說:“嗯……這算是離婚旅行吧,結束了我們就該離婚了。”
萊斯利:“!”
卡洛莓斯揚起一個淺淡苦澀的笑,“本來就是我高攀了,不屬于我的,還是不要硬拽着不放了,省得大家臉上都難看。”
萊斯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最後隻是問:“離婚……是你提的,還是塔洛西?”
他已經開始喊姓氏了。
如果是卡洛莓斯自己的選擇,那他選擇尊重,但要是英格瓦爾·塔洛西敢嫌東嫌西,他保證塔洛西家族會被整個上層圈子除名。
“是我提出來的,英格瓦爾可能是覺得虧欠,才休假帶我去旅行,但其實,沒有必要。”
卡洛莓斯有些落寞,始終溫暖甜蜜的茶棕眼瞳漾起苦澀。
聯姻就是這樣,沒有感情各玩各的,家族合作利益相關注定婚姻穩定。本來一切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動了心,才無法忍受英格瓦爾在外尋歡作樂。
傷感一瞬,卡洛莓斯收起那些負面情緒,不想讓萊斯利過于擔心。
“萊斯利,你要不要給卡斯珀做下精神梳理啊?他精神狀态好差的。”
提起這事萊斯利就不開心,他憤憤地啃着一根磨牙小餅幹,語氣兇狠又委屈,“他不願意嘛,我有什麼辦法?”
頭頂傳來溫柔的撫摸,萊斯利擡頭對上了卡洛莓斯鼓勵的眼神,“再試一次嘛,萬一這次成功了呢?”
或許是一向腼腆膽小的卡洛莓斯居然能下定離婚的決心震撼到了他,萊斯利抱住卡洛莓斯汲取到了一點勇氣和力量,過往無數次的失敗經曆在腦海中浮現又被打碎,消失無蹤。
萊斯利的聲音悶悶的,“哦……那我就勉強再試一次吧。”
然後超兇狠地掰斷了一根小餅幹,“卡斯珀要是再拒絕,就沒有下一次了!哼!”
卡洛莓斯端起茶杯擋住唇邊忍不住的笑意。
怎麼可能沒有下一次啊?不過是待機一段時間,又蠢蠢欲動地開始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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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萊斯利直接跨了半個星球前來花圃這邊,原本的黑夜并沒有睡到覺,用過午餐後就有些困倦。
拉着卡斯珀上了床,懶懶打了個哈欠,把自己窩進溫暖的懷抱,沒一會兒,萊斯利就睡着了。
卡斯珀并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在一片黑暗的室内安靜地細數萊斯利的呼吸和心跳。
規律輕軟的呼吸聲響在靜谧溫暖的房間,感受着周身缭繞的野玫瑰香氣,卡斯珀難得地有了些許睡意。
輕輕把懷中的溫軟往心口靠了靠,卡斯珀虛虛攏着萊斯利,下巴埋在柔軟蓬松的發頂,緩緩閉上眼,漸漸陷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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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斯利是被直接勒醒的。
環在腰間和後背的手臂收緊,死死把他往懷裡壓。面前的胸膛肌肉緊繃僵硬,硌得他生疼。
聽着面前紊亂急促的心跳聲,萊斯利倒抽冷氣,艱難卻緩慢地把手臂從禁锢中抽出。
經驗告訴他,不能驚擾此時的卡斯珀,不能強行把他喚醒。
萊斯利捧住卡斯珀冷汗涔涔的面頰,毫不吝啬地釋放安撫信息素,湊到卡斯珀耳邊低聲喚他的名字。
“卡斯珀……卡斯珀……醒醒……”
“夢是假的……不要陷在裡面……”
卡斯珀陷在夢魇中久久不能自拔。
直到嘗到口中的血腥味。不同于往常的粘稠惡心,這一次的帶着香甜的野玫瑰味。
被冷汗淚水打濕的眼睫緩緩上擡,卡斯珀第一眼看到的是萊斯利蒼白的面容。
感受到口中的異物,他下意識舔了一口,然後就看到萊斯利一瞬顫抖的眉眼。
卡斯珀迅速松口,顫抖着手小心翼翼取出口中防止他咬傷自己的填充物。
是……兩根血迹斑斑的指節。
那一瞬間,卡斯珀的心髒猛地一沉,幾乎停跳。
萊斯利注意到他凝滞的目光,試圖抽手,但被死死握住了手腕,根本抽不出來。
無法,他隻能用另一隻完好的手輕輕順撫卡斯珀的頭發,安撫道:“沒事的,抹點修複液就好了。”
說完,萊斯利取出修複液抹上,不消片刻,傷口就愈合了。
他向卡斯珀展示完好如初的手指,瑩白如玉,“看,好啦。”
但剛才那兩根染血的指節卻始終存在在卡斯珀的視網膜上,蒼白脆弱,血肉外翻。
他再也抑制不住,埋首在萊斯利懷中失聲痛哭,像個做錯事無法原諒自己的孩子。
“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