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無比惡心。
藥劑進一步發揮作用,卡斯珀眼前光影變幻,模糊的色塊漸漸清晰,露出迷霧下精緻絕美的雄子。
銀白色的長發垂落在漆黑的粗糙地面上,白嫩的肌膚染上血污,一雙黃金瞳盈滿清淚,萊斯利拼命向他靠近,卻被漆黑的鎖鍊禁锢住手腕腳踝,一次次地被拽回去。
卡斯珀看到,堅硬粗糙的鐐铐将細嫩的皮肉磨破,殷紅的血一滴滴落在石闆上,融進淚裡,彙成細流,向他蜿蜒而來。
他心痛得無法呼吸,忍不住出聲勸阻,“殿下……别來……”
别再靠近我了……
别再讓自己受傷了。
下一秒,一鞭抽在他頸側,尖利刺耳的嗓音将他從幻境中硬生生拽出。
“殿下?”
裡特回味了一下這個稱呼,那裡面飽含的情誼惹得他牙酸。
他反手又是一鞭打在卡斯珀血迹斑斑的脊背上,諷笑出聲,“卡斯珀,你在肖想誰啊?萊斯利?皇子殿下也是你這樣的賤雌能肖想的嗎?”
“你看看你這幅樣子,你配得上二皇子一根手指嗎?”
裡特對卡斯珀的膽大包天簡直歎為觀止。
天哪!他都不敢肖想萊芙亞,卡斯珀一介貧民居然敢肖想萊斯利?
震驚過後,裡特想出了更好的折磨卡斯珀的方式。
又一支櫻紅色的藥劑融入血液中,抵達大腦和心髒,盡職盡責地發揮作用。
卡斯珀看到了更多的萊斯利,在藥劑的作用在,他的大腦被欺騙,誤以為是他的殿下在對他做這些懲處。
那……他是願意的。
他已經惹他的殿下傷心很多次了,受這些處罰是他應得的。
在徹骨的疼痛中,卡斯珀詭異地感到一陣滿足和安心。
但所有的虛幻美好在藥效褪去時,驟然破碎。他被毫不留情地丢入冰冷的現實,直面錄像中自己的醜态。
裡特·格雷還操着那口尖利難聽的嗓音在說些什麼,但卡斯珀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幻境與現實在腦海中交錯,一邊美好得讓蟲心醉,一邊污濁得讓蟲作嘔。
每一天,卡斯珀都被藥劑與器械折磨,然後在藥效褪去時被迫觀看現實的錄像。
他幾乎被逼瘋。
第十五天,卡斯珀隐隐嗅到一縷野玫瑰花香,清新自然,香甜安神。
那一瞬間,卡斯珀從淫靡的幻境中清醒過來,看着面前裡特得意病态的扭曲面容,卡斯珀硬生生地沖破了抑制器的封鎖,爆發的蟲紋能量順着蟲化的利爪,直接洞穿了裡特的心口,捏爆了他的心髒。
眼見裡特眼中浮現不可置信又迅速灰敗下去,卡斯珀終于露出入獄以來第一個笑容。
卻笑得像哭。
他嘔出大片大片的鮮血,拖着虛軟無力的身體遠離裡特·格雷,他不要和這隻蟲渣死在一起。
蒼白染血的雙腿在黑石闆上不停顫抖,生理性的信息素液流淌到地面。
卡斯珀靜靜躺在石闆上,等待他的死亡。
意識模糊時,卡斯珀想到:
【他的殿下……從來不會……那麼對他。】
*
卡斯珀再睜開眼時,正在醫療艙裡。
天藍色的修複液将他包圍,級别不高,剛好夠吊命。
隔着厚重的玻璃,他隐約聽到外面的獄長在和醫療師說着什麼,他聽到了萊斯利的名字。
【殿下……來救他了嗎?】
那一瞬間,卡斯珀心中浮起的不是喜悅,而是惶恐。
他驚恐地想把自己縮起來,他不想被萊斯利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他掙紮的動靜吸引了獄長和醫療師的注意,簡單檢查确定他沒有性命之憂後,獄長就領着他向監獄大門走去。
“算你好運,跟二皇子的匹配度有百分百,被二皇子強制匹配為雌君了,今天二殿下來接你。”
卡斯珀機械地跟着獄長向外走,他知道他不應該,他不該感到喜悅,不該感到慶幸。
他這麼髒,他不能出現在萊斯利面前。
但他忍不住。
【就看一眼,一眼就好。看完我就可以去死了。】
強制匹配是不能離婚的,隻能喪偶。
他配不上萊斯利的雌君之位,他應該還回去,還給更加适合的蟲選。
就讓他貪心一次吧,隻當一秒就好。
但所有的謀劃在看到萊斯利的一瞬間土崩瓦解,那一刻,他隻想撲過去。
撲進那個溫暖的,讓蟲安心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