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無數被格雷家族迫害的小家族紛紛發聲,提交他們保存的證據,為格雷家族的斷頭台又添幾把新刀。
*
這些日子,萊斯利時常跨星系地到處奔波,親自去封禁那些過于瘋狂的違法産業。
身為雌君兼親衛的卡斯珀當然與他同行。
昏暗的巨型工廠内,玻璃容器中流光溢彩的櫻紅色藥劑透着詭異的蠱惑意味,卡斯珀深深皺起眉,無端覺得不适。
蟲化的利爪一點點恢複正常形态,卡斯珀取出清潔劑處理掉身上沾染的工廠守衛的血,等确定身上再無一絲血腥氣,卡斯珀才循着信息素擡步向萊斯利的方向走去。
實驗室内,一衆科研蟲正忙着拷貝資料。這些珍貴的資料都是他們以後研發藥劑解藥的基礎。
這種藥劑工廠是最難處理的,炸又不能炸,倒又不能倒,隻能封存,以待日後研制出可以消除藥劑影響的藥物。
在一衆忙得腳不沾地的科研蟲中,唯一端坐在高腳凳上的銀發雄子在白熾燈下無比醒目。
當卡斯珀循着氣息找到他時,萊斯利剛剛好看完那份藥劑介紹。
擡起的黃金瞳中已經沒有了剛剛一閃而過的血腥戾氣,滿是溫軟的關心。
萊斯利跳下高腳凳,撲到卡斯珀懷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查看。
“有沒有受傷呀?”
純淨的薄荷香氣不摻雜一絲血腥氣,清爽透淨,萊斯利深深嗅了一口,才終于壓下湧至喉口的血氣。
卡斯珀穩穩地抱住他的雄主,任由雄子到處摸摸捏捏。
暗吸一口氣,嗓音微啞:“沒有,殿下。那些蟲還不至于對我造成威脅。”
“mua~”
萊斯利笑眯眯地在卡斯珀霜白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
“真棒,給你獎勵。”
“……”
剛才和數十隻雌蟲對打都沒軟過的腿這時候不可抑制地顫了一下。
看着卡斯珀紅透的耳尖,萊斯利見好就收,不逗他了。
被抱着在一旁不引蟲注目的地方坐下,萊斯利懶懶地玩着卡斯珀的手指。
……就是這隻手,捏爆了裡特·格雷的心髒呢。
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溫熱濡濕,卡斯珀頓時僵硬,一動不敢動。
水痕從指尖一路向上蔓延,溫軟的觸感停留在掌心。
萊斯利埋首在卡斯珀粗糙的手心,呼吸噴灑在掌心的紋路上,水汽逐漸潤濕幹涸的通路。
【……強制催情……伴有強烈緻幻效果……不可多次……神經系統……不可逆損傷……】
一字一句仿佛烙印在萊斯利的精神網絡中,一遍遍地回放。
心頭翻滾的戾氣叫嚣着要把那隻蟲渣千刀萬剮,又被逐漸濃郁的薄荷香氣一次次安撫。
【真該死啊……】
萊斯利嗅着薄荷香氣,雙目緊閉,于心間默念。
*
行刑場上,被判處罪行的格雷家蟲或咒罵,或哭嚎,都無濟于事。
罪名已定,無蟲能得到法外開恩。
漸漸的,場上的聲音隻剩下一種——痛苦的哀嚎。
萊斯利帶着卡斯珀于高台俯視場下那些罪蟲。
鮮豔的血和着哀嚎奏響安魂曲,慰藉那些受創的靈魂。
卡斯珀突然擡手擋住萊斯利的眼睛,将親王往自己懷中貼近。
萊斯利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雖然眼睛被擋住了,但也不妨礙他用精神力看啊!甚至還更加清楚。
“場面有些血腥,殿下别看了。”會髒了您的眼。
【唔……】
其實他已經是隻成年蟲了,不是沒經曆過風雨的幼崽。
但這是卡斯珀難得主動給予的關心诶。
“哦。”
“那你替我看。”
萊斯利乖乖接受了這份好意,放任自己落入沁涼的薄荷懷抱。
“遵命,殿下。”
卡斯珀一眨不眨地看着場上一隻隻罪蟲按照先前的判決被執行,直到輪到裡特·格雷。
随着鮮血的溢出,哀嚎聲逐漸衰弱,最終沒了氣息。
莫名地,卡斯珀感覺心頭一松,無比暢快。
一切行刑結束,萊斯利拉下卡斯珀擋住他眼睛的手,日暮的光輝落進明亮的黃金瞳,絢爛至極。
“我給你報仇啦!”
在暖黃的光暈中,卡斯珀在那雙眼瞳中看到了自己,也隻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