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之後,有個疑問緊接着被擺在了兩人面前,
接下來該怎麼辦?
阿軒咬着嘴唇的軟肉,糾結萬分。
其實馬車周圍還剩幾個拿着銳器的山賊,但以他的觀察,這群烏合之衆很明顯對侍衛造不成威脅,
能用死士當侍衛,馬車裡還沒露面的人明顯不簡單,他現在不是一個人,若想避免麻煩,如非必要還是離這種人遠一點比較好,
但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條山路,兩側都是雜草矮木叢生的山壁,隻在中間留出一條剛好能讓馬車通過的窄道,前面的馬車和山賊把路堵的嚴嚴實實。
時機不等人,阿軒眼珠轉過一圈,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他從藏身的地方蹿出來,高居短劍撲向山賊,同時不忘正氣凜然地高喝一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區區山賊竟敢在此劫道!大俠莫急,我這就來祝你一臂之力!”
反正已經注定躲不開要和馬車的主人打交道,那何不先賣個好,借此拉近關系?
趁場上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阿軒一腳踹在山賊的腿彎,把三尺壯漢踹得在地上滾了三滾,然後跑到侍衛身邊,擺出要和對方并肩作戰的姿态,義憤填膺,“有我在,不會讓你們這群小賊得逞的!”
少年的話過于擲地有聲,以至于七零八落躺了一地被揍得爬不起來的山賊不約而同呼吸一滞,就連抱着腿滿地打滾哀嚎的壯漢都安靜了一瞬,擡頭看着見義勇為的少年,瞪大的眼睛裡寫滿了震驚,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鬼是怎麼回事,看清楚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是誰再跳出來行俠仗義好嗎!
這時,又有一個黑衣的青年現身,緩步走入戰場,看似不經意地堵死了山賊唯一逃跑的路徑。
躺屍的山賊們:“……”
遭了,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踢到硬茬子了!
場上接連的變化終于引來馬車内未曾露面之人的注意,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撩起窗簾,露出其後端莊側坐的姑娘,
“玄武,怎麼回事?”
被稱作玄武的侍衛向車窗的方向躬身垂首,兩三句話把事情來龍去脈精準概述,随後沉聲請罪,“驚擾到姑娘,是玄武的錯,請您責罰。”
姑娘明顯已經習慣了侍衛說話的風格,朝玄武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在阿軒和邵衡身上轉過一圈,随後放下窗簾,提着裙擺走下馬車,
玄武急忙去扶,
阿軒和邵衡不動聲色觀察現身的姑娘,
背對二人的玄武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絕非善意的打量,側邁出一步,用身體擋下他們帶刺的目光。
阿軒和邵衡此番現身并非是為了與這位姑娘和玄武侍衛交惡,在察覺到對方隐晦的抗拒和警告之後順勢收回目光。
“玄武,無妨。”反倒是被打量的姑娘拍了拍玄武的肩膀,主動從侍衛的身後走了出來。
“你們就是這兒的山賊吧,”她站在小賊們的包圍圈裡,雙手交疊收于小腹前,笑容溫婉,面無懼色,從容得仿佛是在自家後花園漫步,
“想必你們已經吃過教訓。現在,我給你們一個選擇,放下武器就此離開,或者,”
她朝侍衛偏了偏頭,“玄武。”
玄武會意,踏前一步,面無表情地放出一絲殺氣。
隻是劫道仗着人多賺點小錢卻還沒膽子傷人的山賊們何時見識過殺氣,一個個膽戰心驚顫顫巍巍,滿頭大汗卻不敢呻吟半聲,用看惡魔的眼神看着面帶笑容的姑娘,再不敢有任何冒犯的心思,
抱着腿翻滾的壯漢更是直接,他本來就在被阿軒踹中膝蓋的時候丢掉了鋤頭,在姑娘的威脅剛出口的時候就就地一滾,一瘸一拐地沖進山林不見蹤影。
見那個可怕的侍衛果然沒有追究,剩下還能動的山賊有一個算一個,紛紛丢下傷人的兇器作鳥獸散,一個賽一個逃得快,
至于地上沒法動彈的同伴,
不熟,真的不熟。
阿軒目送山賊溜得背影都看不到一個,面色微妙,“姑娘這般心善,隻怕這群山賊賊性不改,要辜負姑娘的好意了。”
“他們有傷人之意,我自然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之後自然會有人跟着他們找到山賊的老巢,将這群禍害一網打盡,”那姑娘詫異地看了阿軒一眼,溫言細語地解釋,“如今無關之人已經退場,該是說正事的時候,”
她莞爾一笑,“不知二位為何而來,可否告知兩位的姓名?”
“詢問别人姓名之前,不該先說說自己是誰嗎?”
邵衡身後,路遙緩緩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