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要是被小茶大人知道了,一定會被追在後面揍的,
想到這兒,阿軒狠狠打了個冷顫,小茶大人拿雞毛撣子揍人的時候可疼了!
“還是讓我去問問消息吧。”
阿軒幹勁十足地翻出筆墨,以極快的速度寫了一張小紙條,吹一聲口哨喚來聯絡的信鴿,把紙條卷成一條,塞進信鴿右腳上綁着的信筒裡,再把信鴿放飛,這才抹一把虛汗,安下心來去趕馬車。
與此同時,另一邊,玄武站在楚荷的身後,目送三人遠去,目光中帶着掩藏的很好的擔憂。
然而背對着玄武的楚荷卻好像背後長了雙眼睛,沒有回頭,隻是突然問道,“有心事?”
“是。”沒有猶豫,玄武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坦然擺放到對方眼前,“真的就這麼放他們有嗎?那個黑衣人,很危險。”
他垂下眼眸,不安地摩挲藏在腕間的匕首。
僅僅隻是打了一個照面,彼此都沒有真正的動手,已經足夠他發現對方平靜表面下掩蓋的危險,
他看到了那人在跨過山賊身體時的無動于衷,看到了那人眼中潛藏的冷漠,
這個青年絕對和他有着相似的出身,是被人特地訓練、鍛造出的兵器,一樣的危險,一樣的視人命于無物,不論是别人的,還是自己的。
在威懾山賊的時候他用出過一枚長針,很有可能是被這個青年撿到了,所以才會過來一探究竟,
是他把危險引了過來,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像着了魔一樣在他的腦海中盤桓不去,讓他不由地一陣不安,
實際上,不隻是青年,無論是打着仗義的名頭出手的少年還是最後出現的少女,每一個給他的感覺都不簡單,
如果他們真的對上,他以一敵三,有多少把握能夠獲勝,又有多少把握能夠護着、
玄武悄悄瞥一眼身前蹁跹的背影,一觸及收,克制地壓低眉眼,
護着……全身而退呢?
拼上性命不要的話,是十成,
這讓玄武感到了些許安心。
“總覺得,”突然湊近到耳旁的聲音輕柔悅耳,帶着主人顯而易見的惡趣味,“玄武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呢。”
他倉惶地擡頭,鼻尖擦過對方肩頭滑落的碎發,鼻息間是一股清淺的幽香,
他們靠得實在是、
太近了,
玄武一下子屏住呼吸,不敢擡眼,“小、小姐、”
“嗯?”
故意拉長的鼻音中,長發的姑娘已經若無其事地退開一小段距離,隻剩下他一個人暗自彷徨,
玄武手指顫了顫,猛地收緊,任由指甲在掌心印下一個個蒼白的彎月。
一身長裙纖長輕盈的姑娘笑語盈盈,歪起腦袋,不複外人面前的端莊,“又叫錯了啊,玄武。”
玄武抿了抿唇,眼睫輕輕顫動着,将他心中的緊張暴露無遺,他克制住慌亂瞟動的目光,喏喏道,“主、主人。”
“這還差不多。”聽到想聽的稱呼,楚荷滿意地笑了笑,向自己的侍衛伸出手。
無需多言,在身前之人擡手的同時,玄武下意識配合地俯低了身體,讓那隻纖細的手剛好落在自己的頭頂,
“都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玄武要好好習慣一下才是啊。”楚荷心滿意足地薅了把侍衛粗粝但順從的發頂。
玄武不知不覺閉上眼睛,感受着頭頂處傳來的,輕柔的觸感,在那隻手将要離開時下意識地追了上去,輕輕蹭了一下,
緊接着,理智追了上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幹了什麼,
耳畔傳來女子清脆如銀鈴的淺笑,玄武窘迫得心髒重重一跳,恨不能用瞬身術立刻消失在原地。
這時,山林間有黑影顯現,幾個起落後迅速接近兩人。
玄武迫不及待地後退半步直起身,依舊不敢去看面前的姑娘,“主人,他們到了。”
楚荷意味深長地看一眼侍衛,斂袖間重新端起端莊的氣勢,目不斜視,隻是嘴唇微動,
“算了,這次就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