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回頭的一刹那,江一諾身後的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他取下帽子,抓了抓頭發,沖江一諾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江一諾看清他的面孔後朝後退到了門邊,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男人沒說話,手沖自己的下腹伸了過去,一手摁住她的頭往自己身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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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快過去半個小時了,小邱還沒聯系到江一諾。
她不放心去廁所又找了一圈,越來越慌,隻好叫來保安,但是大家都沒有發現她的行蹤。
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還是發生了,她隻得撥通老闆的電話,帶着哭腔求助:“我找不到嫂子了,保安也都出動了,還是找不到她....”
彼時那邊的陳寅洲剛從會議室出來,聞言捏緊了手機,沉聲問:“你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哪裡?”
小邱發了個具體位置過去,又和保安一起去了監控室調監控,正好撞上了趕過來的陳寅洲。
幾人看了監控發現江一諾消失在了去廁所盡頭的路上,但是那邊又沒有攝像頭,隻能親自去裡面找。
陳寅洲一言不發地大步走在前,後面跟着哭哭啼啼向他道歉的小邱:“我隻有一步沒跟着去,人就找不到了....”
“别哭。”陳寅洲頭也不回道,“當務之急是先找人。”
小邱擦了擦眼淚,慌忙跟了上去。
現在已經很晚了,沒什麼人,但在女廁所門口陳寅洲還是停下了。
小邱和幾個女保安、清潔人員一起進去,又開始一間一間找人,似乎還是一無所獲。
陳寅洲兩手卡在腰間,在門口踱步。
他仔細回憶着方才監控裡的内容,又開始環視四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把襯衫袖口挽到小臂上方,左右開始摸牆壁,這才摸到一塊松動的木闆。
這時已經有幾個清潔工出來了,她們在身後要制止陳寅洲:“先生,這裡以前是一個雜物清潔室,之前因為水管問題早就廢棄了,現在焊接上了,您是打不開的。”
陳寅洲宛如根本沒聽見後面的人在說什麼,他簡單判斷過後隻是後退了幾步,然後突然朝前猛的一腳,踹上了對面那塊松動的牆壁。
“轟隆隆——”
那塊牆壁晃蕩片刻,有灰塵撲簌簌落到了地下,從頂部逐漸露出了一個門的形狀。
“咚——”
伴随着又一片震動,更多的塵土朝下落,陳寅洲徹底踹開了這扇門,一個密閉的空間露了出來。
小邱無聲地捂住嘴巴。
果然,它所謂的焊接,其實隻是人為把它安上去了而已,裡面還有好大一個能藏身的空間。
江一諾罩衫淩亂地被人綁在水管上,嘴裡塞着一根髒兮兮的抹布,滿臉淚痕,兩鬓的長發已然濕透,一雙往日總帶着俏皮水光的眼底已然沒有了半點生氣。
她正有些呆滞地盯着自己被冰水浸濕的長裙擺,在陳寅洲破門而入的那一刻,她才擡起了頭——
陳寅洲怔住了。
在看見地上奄奄一息的江一諾的那一刻,方才破門的那股戾氣瞬間消散。
他幾乎是以衆人眨眼的速度般來到她面前解掉了那些繩子,然後把人粗魯地摟進了懷裡:“哪受傷了?”
懷裡人似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她後知後覺地發着抖往他懷裡縮,小聲嗫嚅着說自己沒事,可他的臉色卻在打量周圍後愈發顯得陰沉。
兩人在裡面待了沒一會兒,門就被人從裡面踹開了。
陳寅洲昂貴的皮鞋上滿是水漬,抱着人站在門口,卻隻是輕微地用鞋跟蹭了蹭地闆,視線一個個掃過面前站着的那群人,冷聲道:“年久失修的地方不填不修,還不讓人打開。出了人命誰來負責?你?你?還是你?”
衆人靜默着沒人敢回答。
爾後趕來的負責不同區域的經理們也都大眼瞪小眼,沒一個敢吭聲的。
“報警。”他最後擡眼掃視他們,“都杵在這裡幹什麼?”
江一諾感受着耳邊男人喉結的震動,輕聲道:“不要報警,不要報警,是我認識的人。”
陳寅洲懷疑自己聽錯了,可卻無心在這時候過問,隻得讓保安遣散了人,直到把江一諾帶到了車子後座上才開口問她。
江一諾的額前黏糊糊地沾着淩亂的發絲,整個人縮在空調毯裡,一言不發。
“裙子脫了。”陳寅洲去拽她的毯子,見她呆呆的不回答也不動,隻得耐着脾氣哄,“不然要感冒。”
江一諾原本一動不動,這才在陳寅洲靠近時突然染上了哭腔。
她道:“你别動,我疼。”
陳寅洲一愣,手邊的黑色腕表随着他垂手的動作重重地滑下來砸到他勁瘦的腕骨。
他十分緩慢地站直身體,帶着壓抑的怒火有些不可置信地問她:“哪裡痛?傷到你哪裡了?”
江一諾眼睛眨了眨,豆大的淚珠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