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寅洲雙手扶在胯骨上,對着車門低頭靜默而立,像嘗遍了人世間所有的無奈。
他擡起頭來,最後望了望江一諾通紅的雙眼,又扭頭過去不再看她。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徹底完蛋了。
他待她,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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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這件事江一諾提及必須要隐瞞,所以兩人很默契地沒告訴姐姐沈沛凝和好友孫越。
事實上,從兩人結婚開始,就沒怎麼跟她們聊過孩子的事情。
面對過多盛情的關心,江一諾和陳寅洲都不太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倒黴蛋何韋就變成了陳寅洲家中的常客。
陳寅洲家裡本就備着一些儀器用品,有何韋在,檢查更方便。
“她應該就是受了點驚吓,你不用那麼緊張。”何韋從房中出來的時候笑嘻嘻道。
見陳寅洲的臉色依然陰沉,何韋的眉頭皺了起來:“爸爸不必這麼擔心,孩子沒有這麼脆弱。”
“我沒擔心。”陳寅洲一甩衣角,轉身進了卧室。
身後的孟紹也是一臉無語地去送人。
“口是心非。”他斥陳寅洲。
兄弟被女人迷的死去活來還嘴硬,他在電視裡見過,在周圍,陳寅洲算是第一個。
這天晚上,江一諾狀态還是不大好,何韋建議陳寅洲看着她,于是兩人就住到了一起。
趁着江一諾去洗澡的時候,陳寅洲跟人通了個電話:“我這邊有了新線索,你比對一下,如果對上了說明我的猜測沒錯。另外,我有一件新的事要你去做。”
之前他這邊的人就已經查到,他和江一諾最初被鎖在一起那晚的事除了那個被拉出來頂包的,應該還有個幕後主使。
隻是他和他的人一直沒找到那個幕後主使和他陳寅洲的淵源是什麼。
在這行,他雖樹敵頗多但都有迹可循,驟然冒出這麼個東西,陳寅洲查這個人查了個底朝天也沒翻到這個人當時為什麼這麼搞他。
這下好了,原來是江一諾的弟弟,要推自己姐姐上位豪門,他也好再做勒索。
那麼江一諾那晚被灌藥,應該也是這個人做的。
是這麼回事。
上次那件事的謎底就徹底解開了。
正好,新仇舊怨一起算。
按照陳寅洲的性格,他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人。
今天這件事表面上雖然他已經答應了江一諾不會再追究,但不代表他不會做完全的準備。
在他陳寅洲的世界裡,他還沒做過被動挨打的那個。
像這種賭徒,如果不一擊要害,那麼将會是個無底洞。
陳寅洲挂掉電話後就靠在床邊假寐。
等了好久江一諾也沒出來,浴室那邊更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陳寅洲原本為了舒服,脫了上衣躺在床上的,這會為了要去看她,特地套了件上衣遮住腹肌才走過去。
“江一諾?”他站在門口叫她,敲了敲門。
浴室裡面半天沒什麼回應。
“再裝啞巴我就進去了。”他等了兩秒又道。
裡面的可不是個普通的孕婦,是個容易讓人操心的。
“我馬上出來。”江一諾一聽他要進來,立馬從浴缸裡起身,連帶着周身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你别進,我裸着的。”
陳寅洲:“....”
“我有點不舒服,多泡一會兒,你先睡吧。”她補充道。
隔了幾秒,陳寅洲敲了敲門:“怎麼了?我進來?”
“胸漲,泡在水裡舒服一點...”
她的聲音小小的,鑽出濕漉漉的浴室,模模糊糊,帶着一點暧昧的氣息。
陳寅洲那邊忽然沒了聲音。
半天以後,他才道:“别在裡面待太久。”
“不行啊,我不舒服,這樣怎麼睡覺。”江一諾的尾音帶着撒嬌,“那不然我出來,你幫我揉揉?”
陳寅洲頂了頂腮,頓了幾秒後扭頭走了:“...你先出來再說。”
江一諾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今天的疲憊的确去除不少,出來的時候身上帶着水汽和香氣。
她穿着件柔軟的小吊帶,光着腿,摸黑就鑽進了被子裡。
陳寅洲早就洗過澡了,在床上躺着都沒看手機,像是睡着了一樣。
這是時隔這麼多年,兩人再次重新在清醒的時候躺在一張床上。
“你睡了嗎?”江一諾不認床,但旁邊有個熱乎乎的男人,她總想犯點賤,于是伸手去摸旁邊的人。
她的小手像條不安分的魚,滑溜溜地遊到一旁的男人身上,所到之處皆被尾巴砸出一片水花。
“别亂動。”男人在黑暗中的聲音更顯低沉性感,他拍掉江一諾的手,“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懷孕初期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