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隅,林徵。
好得很,京都權貴一個一個的都和鄂州有關,是誰穿針引線的将他們連接起來?
姜蕪從案桌底層的櫃子裡拿出一個錦盒,和其他名貴珍寶一樣,錦盒本身也十分華麗,裡面是一顆極罕見的珠玉,拇指大小,冰清玉潔,散發着璀璨的光芒。離近了,有馥郁芬芳的香氣,一時讓人神清氣爽。
“都猜到了,還來問我?”姜蕪把錦盒小心翼翼的包裹起來,這可是她要送出的大禮。
“他還不能死,有些事,我還要找他确認。”那日林無隅故意提起疆域一役,卻隐了許多,含糊其辭的蓋過。
他一定知道什麼,隻是要作為利益交換。而現在,就是時候。
“你讓梁泊寬到達鄂州時不要攻城,駐守在郊外,聲勢弄得浩大些。另外,朱琮陽隻有一個女兒,千嬌萬寵的長大。”梁泊寬對朱琮陽的感情已經不能用恨來形容,凡有一絲餘地,都要将朱琮陽置于萬劫不複。
“你就這樣空手去?對方明顯挖好了陷阱等你跳,你這是不要命!”王岫白氣憤,自己整日鬥來鬥去的敵人卻在這個時候這麼蠢,而自己從前,竟然一次也沒赢過。
不甘心的氣憤像鬼魅一樣纏繞她。
姜蕪晃了晃手中的錦盒:“有它就夠了。”
“梁泊寬那邊,拜托你了。”姜蕪跨出房門,清冽的風掀起她的衣袍,将她發髻吹亂。
另一間廂房,長風還在事無巨細的彙報幾日來各地的消息,沈清安不耐打斷,“我讓你盯着朱琮陽,如何了?”
“主子猜得不錯,朱琮陽那老匹夫果然不安分。連夜讓人去了京都,一來打聽孫王兩家,二來,他派的人去找了方榮回。”
“方榮回?”
梁泊寬領着軍隊來,這時候去找方榮回,是發現了什麼?
還是……想另擇明路?
“四年前,方榮回經漆照山提拔,一路到兵部尚書的位置。”長風道。
沈清安心思越發深。
四年前就開始布局了嗎……
他道:“西北傳消息來了嗎?”
長風一直有疑問,為何主子要盯着宣王爺不放,不是已經調查清楚宣王爺沒有謀逆之心了嗎?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彙報:“平州暫無異動。窦楚每月會尋一日時間去看望宣王爺。不過隻是吃酒下棋,并沒有其他逾矩。”
“還有嗎?”沈清安問。
還有……什麼?
長風撓頭苦思,自己漏了什麼嗎?
“宣王爺前幾日納了一房妾室?”長風試探的說。
再細緻也沒有了。
宣王爺和窦楚,一個除了公務,一個除了軍營,再沒别的愛好。
“妾室?”
宣王爺和先帝同歲,久經沙場,卻不見風霜,生得儒雅玉面。後來身體緻殘,又被先帝猜忌,不得已才到了平州。
然而宣王爺多年來緻力于平州治理,沒有娶親,連通房也沒有。
這時候突然納妾?
沈清安問:“那妾室是何身份?”
長風摸不着頭腦,隻回答道:“是别處逃荒過去的,和一大群流民,被窦楚安置後在他手底下做事,後來經窦楚牽線,給了宣王爺做妾室。”
“我查過了,她家世确實清白,書香門第之家,後來家道中落經曆災荒,逃到平州的。”
“嗯。”沈清安眼神落到窗外行色匆匆的女子身上,避開百姓,避開官兵,朝城外去。
她要做什麼?
沈清安看了眼長風:“東西找得如何了?”他來鄂州,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找一封密函,足以撼動朝廷根基,證實他推測的密函。而意想不到的是,就是在這個幾十年平庸,屈居人之下的朱琮陽手中。
“安插在朱府的密探翻遍了朱府也沒找到蛛絲馬迹,屬下懷疑,東西可能并不在朱府。”長風困惑,從接到密報,到翻找朱府,不過半個月時間。朱琮陽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根本沒機會轉移密函,怎麼就找不到呢?
“繼續查。”沈清安皺眉,心口開始發疼,拽緊了袖中的瓷瓶,又悄無聲息的收起。
他還想多活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