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嫄趕緊跑到陸溫譯身邊,對,說話可以轉移注意力,我應該怎麼說什麼呢?
電光火石之間,姜嫄雙手握住了陸溫譯的有些被燙到的左手,把他的手捧到了面前,輕輕地吹氣,“不疼啊不疼,馬上就會過去的,你這麼乖,老天爺怎麼會舍得讓你這麼疼呢?乖寶,再堅持一會,醫生馬上就來啦,真的,我不騙你,騙你我是小狗狗……”
陸溫譯在這麼疼的情況下都簡直要被姜嫄逗笑了,她這麼活寶的嗎?哪有這樣安慰人的啊?他又不是愛哭的小孩子了……陸溫譯心裡暗暗失笑,卻突然察覺到左手一陣濡濕溫熱,眼眸一轉,姜嫄已經泣不成聲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珍寶——比他更像一個可憐的小孩。
或許,努力安慰着他的姜嫄才是個需要人心疼的小孩兒,至少,比他這個面善心冷的人需要多了。
陸溫譯輕柔地捏捏姜嫄發冷發抖的小手,試圖安慰她,不過那些話他是實在說不出口。可姜嫄眼淚掉得更快了,陸溫譯的左手又濕又熱,泡滿了她的淚水,可能是左手靠近心髒的原因吧,他感覺心髒也是一片的熱乎乎和濕濡濡。
正當陸溫譯在糾結要不要也像姜嫄那樣說些幼稚的好話安慰一下她的時候,酒店醫護人員來了,急急忙忙地把他擡上了擔架,嗯,還是趴着擡的。
酒店醫護人員來的這麼快,還得感謝蔣禹,一般來這邊的客人都會随身帶保镖和各種助理,身體不好的話,就會随行一大堆陪護人員,根本輪不到他們去看護。
畢竟财富和權勢到了一定的境界,身體也就成了尊貴的象征,也是一種重大的機密,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知道和觸碰的了。
蔣禹本來也覺得沒怎樣,反正會把那啥陸溫啥送到最好的醫院裡,找最好的醫生治。現代醫術那麼發達,他是為了救姜嫄才受的傷,讓人把他好好治就是了,到時候保證一點疤都不會留,現在頂多就是疼幾下的事。
但是蔣禹實在是看不得那姓陸的和姜嫄拉拉扯扯的樣子,氣得他直接讓醫護人員趕緊滾過來,真是!慢成這個樣子,待會兒人都要當着他的面抱在一起了!
蔣禹眼睜睜看着姜嫄凄凄慘慘戚戚地拉着陸溫譯的手,一口漂亮的小白牙都要咬碎了!又酸又怒又心疼,情緒複雜極了,怎麼還不趕緊擡走!都在等着看苦情劇呢!
“都……都怪我,剛才你是不是……因為拉住了我才自己撞上烤架的?”姜嫄想起剛才的場景,不禁一下就想到了原因。
陸溫譯還沒來得及說話,蔣禹就搶先回答了:“不是你的原因,肯定是我剛才拉了你一下,你沒反應過來,快要撞上烤爐了,他……救了你一下。真不是你的原因,先送人去醫院吧!”而後他朝旁邊沒動作的醫護人員瞪着眼睛,“還不趕緊擡走,一個個都愣着幹嘛?”
蔣禹一段話趕緊解釋完,希望姜嫄不要那麼愧疚,讓人麻利把陸溫譯擡走了。
這一波操作下來,陸溫譯都沒來及多說一句話,想稍微耍點心機的機會都沒有了。
“好像是,我想起來了!對,你剛才幹嘛拉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就是想介紹他給你認識一下,你一上來就對人家不滿,還一直扯住我。現在陸溫譯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我們都有責任。如果不是他,那麼躺着那裡痛叫的人就是我。蔣禹,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姜嫄經過興奮、驚吓、害怕恐慌、愧疚等種種變化後,情緒已經面臨崩壞的邊緣了。
“我……我沒想幹嘛!姜嫄,你現在心情不好,我能理解,是!剛才我是好像有些難以理解,但是我有我的理由啊!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說我啊!”蔣禹雖然能夠理解姜嫄的情緒,但是出于那些現在還不能說出口的心思,姜嫄還一直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沖自己發脾氣,他也委屈,同時也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了。
“好,你有什麼理由?”姜嫄深深呼吸了一次,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我……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以後再告訴你好嗎?好嗎?嫄子……”蔣禹一瞬間從快要豎起刺的刺猬變成了洩了氣的皮球,忸怩着不肯說。
姜嫄想發脾氣,可看到蔣禹那副真摯的模樣,桃花眼水潤潤的,栗色的小卷毛軟乎乎的,一臉懇切地望着她。
算了,大家都有錯,現在事情也已經發生了,吵架也沒什麼用。
姜嫄說話的語氣不知不覺就柔和了下來:“行吧,你不說就算了。我們一起去看看陸溫譯可以嗎?這件事也是我們兩個人的錯,我現在是實在放心不下他。”
“我們倆嗎?”
“嗯。”
“我們倆,就我們倆嗎?”
“去醫院吧,你别再吵了。待會兒你也不要沖人家發脾氣。”
“奧。”我盡量吧。蔣禹偷偷在心裡補充道。
他在姜嫄看不到的角落裡吐了吐舌頭,決定一定要像一隻母雞一樣驅逐開陸溫譯這隻邪惡的老鷹。
母雞?好像哪裡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