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芳菲是怎麼猜到的，隻能說她為自己的cp操碎了心，還得不惹人注意地想法設法去提醒蔣禹，不然就憑蔣禹那不知道哪裡學來的“追求法則（渣男版）”，得猴年馬月才能修成正果啊！

沈芳菲心裡得意了一番，正要埋頭回到剛才閱讀停下的小說情節中，卻突然看到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不是吧！這簡直比小說情節還小說啊，難道青梅竹馬純愛故事終于還是要走上狗血套路了嗎？這才是深藏不露啊！

姜嫄到數學老師辦公室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數學老師看到姜嫄有點驚訝，似乎沒有料到姜嫄會來找他，但是靈活的光亮腦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開始洋洋灑灑地聊起了她和蔣禹的事情。

雖然老師們管不了蔣禹，但是都一緻不希望乖巧聰明成績還很優秀的姜嫄被影響到，到底女孩子會在這種事情上吃更多虧。

數學老師也怕傷到姜嫄，勸誡的話是含蓄、委婉再含蓄，四十多歲的粗莽大條男人硬是對着姜嫄把哄自家幾歲小女兒的耐心都拿出來了，絮絮叨叨個沒完，話裡話外都是為她好。

姜嫄自然聽得出數學老師的意思，盡管頗為哭笑不得，但心裡又感到溫暖。數學老師這是以為自己和蔣禹是一對，擔心蔣禹影響她，希望她還是多把心放在學習上，女孩子多讀書靠自己，自立自強總不是壞事。

面對數學老師的諄諄教導，姜嫄都點頭一一應下了，數學老師看姜嫄聽得進去，時間也快上課了，就滿意地放她回去了。

回教室的路上，姜嫄心裡琢磨了一下自己和蔣禹的關系，她自認和蔣禹是好朋友的關系，可學校裡的大部分人都以為他們是情侶，竟然連老師也這樣認為！

那自己呢？她是喜歡蔣禹的嗎？

她的心間像蒙了一層霧一樣看不清楚，可跟蔣禹在一起挺舒服自在的，他們都很了解對方了，當朋友這麼久除了開頭剛相識那幾年，後面基本沒有什麼大矛盾了，如果換一種關系相處的話會不會也不錯呢？

關于感情的事，姜嫄之前沒有想過那麼多，“上輩子”實在太貧苦了，她忙着學習忙着趕快成長起來，在最美好的青春時光的确有男孩把美好的愛情萌芽開在她身上，但都被姜嫄毫不留情地折斷了。她也從不多看那些男孩，一心都是奶奶與責任。

姜嫄最後考上頂尖學府明城大學沒有多少運氣的成分，更多的是夜以繼日地挑燈夜讀，隻是人生總是充滿意外，她之前的一切突然間就像是黃粱一夢消失了，有了另一個完全天翻地覆的境遇和生活。

說起戀愛，青春期的少年少女都會有憧憬，姜嫄也是如此。

她到底還是年紀不大，心智也不成熟，之前是被迫長大，這次又總是有一種做夢般不真實的感覺。然而目前來說，兩次都是青春年華，沒有什麼感情經曆，閱曆是看書看不出來的，隻有去親身經曆。

而且，由于某種她不知道的原因，姜嫄單是想想和蔣禹真正地在一起，心髒似乎就好像要墜崖一樣的緊張，熱乎乎地跳動着，心髒的跳動牽動着左手都似真似假地發麻了，腦子裡有一股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她掙脫這些虛浮的夢幻想法，想到了書桌抽屜裡蔣禹給她的書，加快了腳步回到教室。

姜嫄緊張地在座位上再次坐下時，隻剩下一分鐘就上課了，她沒時間注意其他了，左手似乎麻得沒有知覺了，深呼出一口氣，拿出了蔣禹剛才給她的《華夏縣志》。蔣禹幾次提醒她看，似乎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沈芳菲也說蔣禹藏了東西在裡面，提醒她看。

那麼，裡面會是……

她一口氣打開，很快就看到了書頁中夾着的藍色信紙，紙張上下兩部分對中心線折着，姜嫄緊張又期待地打開上面部分，看到上面的内容時，心髒幾乎都要蹿出胸腔了——“姜嫄，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但當她顫抖着手打開下面折着部分的内容時，心髒馬上急速墜落到崖底了，上面寫着：“哈哈，不會信了吧，我開玩笑的！”

昂揚的上課鈴聲在此刻響起，姜嫄的心已經身處崖底，腦子裡一片空白，手還在僵硬着拿着漂亮的藍色信紙。

沈芳菲已經注意到了姜嫄的一系列行為，包括急速變化的心情，她此時低着頭不敢看姜嫄，雙手緊緊攥着桌上還停留在描繪兩情相悅的青梅竹馬表白的溫馨情節的小說頁面，耳邊仿佛又聽到了那句話：“噓，别說，他們救了你，這是你欠我的，對嗎？”

陸溫譯已經放下了書本，注意到了姜嫄的異樣，他微微側身低聲溫和詢問：“姜嫄，你怎麼了，還好嗎？”

“我……我很好，怎麼了？”

陸溫譯眉眼清朗溫潤，淡笑着開口：“上語文課了，先把其他書收起來吧。”

“哦，好……”

姜嫄把《華夏縣志》推進書桌抽屜裡，信紙被她重新折好塞進了書桌最深處的黑暗角落，然後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投入了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