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嫄，你還好嗎？”

沈芳菲輕輕地用手指戳了戳姜嫄，有些擔心地詢問，卻又動作小心謹慎，像是顧忌着什麼。

剛才蔣禹高調地拉着楊晴晴從一班走廊經過的時候，因為數學老師照常拖了一下堂，一班的人大部分都看見了他們。

姜嫄的位置靠近窗邊，所以她看得很清楚，可是當她看向蔣禹的時候，他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漂亮的桃花眼不再回應着她的目光笑着看向她，而且這一個多月以來都是這樣。

楊晴晴和蔣禹在一個班，聽說他們在上個月還成為了同桌，在這之前蔣禹都是沒有同桌的。想到蔣禹和楊晴晴的關系，姜嫄心裡有點怪異的不舒服，像是一隻屬于自己的傲嬌小錦鳳被觊觎了一樣。

可是姜嫄卻不知道是小錦鳳自己要離開，還是外面的世界确實很誘人，是不是要比在她身邊好很多呢？畢竟，她總是約束着他，或許蔣禹實在是厭煩她這樣了吧……

“我沒事，我隻是在想數學老師留下的問題，好像有點難以解答……”

姜嫄朝關心她的沈芳菲笑了笑，隻是笑容裡的苦澀意味輕易地讓沈芳菲捕捉到了，讓沈芳菲心裡又煎熬又難受，她偷偷朝姜嫄旁邊的陸溫譯瞄了一眼，但是在接觸到他身影的一刹那就立馬收回了視線。

“姜嫄，你和蔣禹吵架了嗎？”

這次問她的人是沈芳菲的同桌——林牧之，一個戴着圓框眼鏡的看上去漠然不愛理人的男生，理科成績很好，跟沈芳菲一樣很喜歡看書（不過應該不是言情小說這類的）。他除了學習外對其他的事情都不太感興趣，頗有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意味，平時隻跟沈芳菲交流。

林牧之隻和姜嫄說過幾次話，基本上都是關于沈芳菲的，比如“姜嫄，你知道沈芳菲去哪裡了嗎？”“姜嫄，沈芳菲在找你”“姜嫄，你不能老是縱容沈芳菲在課上看其他書，還把作業給她抄”。

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她，而且這次居然沒有提到沈芳菲，真是奇事！

姜嫄猶豫了一下，她實際上沒有跟蔣禹發生什麼激烈的争吵，以前他們偶爾也會拌個嘴，但是沒有幾天就和好了。

可這次自從上次蔣禹在教室裡明目張膽地把書給她，被姜嫄發現了夾在書裡給她的“藍紙情書玩笑”後，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交流了，蔣禹在躲着她，她很确信，甚至連她的飛信消息也不回。但是姜嫄也逃避着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因為她現在跟陸溫譯的關系……也有點複雜。

最近蔣禹經常逃課跑出去和盧效他們一起玩，姜嫄作為高一（1）班的學習委員去辦公室給老師交一些資料的時候，撞見到高一（2）班班主任在辦公室私下抱怨蔣禹好幾回了，生怕蔣禹帶壞2班的班風。

姜嫄在校園裡遇見蔣禹時，蔣禹竟然全然無視她，更過分的是有時候還會故意遠遠地繞開她，她要是蔣氏園林找他，蔣禹要麼避不見客，尤其說明不見姜嫄！要麼就是直接躲到外面，避免和她見面交談！

這樣“貓抓老鼠”地嘗試了幾次并且備受冷遇之後，姜嫄就明白蔣禹打定主意跟她冷戰了，而她卻連什麼原因都不知道。

甚至姜嫄都不能确定蔣禹是什麼時候開始和她的冷戰的，在蔣禹好幾天都沒有主動來找他，連沈芳菲都感到奇怪地問起她時，姜嫄才恍然察覺。

這樣猛然想起來，似乎一直以來都是蔣禹在遷就着她，當姜嫄有其他事情的時候，蔣禹總是默默地給她時間和空間，那麼鬧騰的一個人也能夠在她身邊安靜下來。

而當姜嫄想起他時，蔣禹又恰好像是一隻快樂的小狗一樣靠近她折騰她，跟元寶一樣可愛，隻是更加驕傲霸道一些。

絕不是現在這種避之不及的狀态，蔣禹是真的不想理她了嗎……

“沒有，我們隻是突然很久沒有說話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姜嫄落寞地垂下眼睛回答，聲音裡含着沮喪。

“那你或許可以問一下陸溫譯原因，我覺得他應該……”

林牧之正說話着卻被沈芳菲緊緊地拽住了袖子，沈芳菲皺着眉頭懇求地看向他，林牧之看到她這副緊張懇求又心虛難受的模樣，心裡針刺一樣地難受起來，他很快就閉了嘴，不再關注姜嫄的反應了，隻在桌下按住沈芳菲的手耐心地安撫她。

姜嫄聽到林牧之的話轉過頭去看旁邊的陸溫譯，他似乎一點都不關心姜嫄和林牧之的談話，即使交談裡提到了他也并不在意，正拿着一本有些破舊的書很專心地閱讀。

姜嫄心裡一動，好奇地去叫他：“陸溫譯？”

“嗯？怎麼了？”陸溫譯立即把視線從手中的書本中挪開，偏頭直直地看着姜嫄，隻是他的眼神若有似無地在她的嘴唇上駐留了幾秒，這讓姜嫄有些不自在起來，會讓她聯想到那個傍晚巷子裡潮熱的吻。

姜嫄略微緊張地抿了一下嘴唇，剛想轉回頭，陸溫譯先把頭偏過去了，她極輕地松了一口氣，剛才臉上因為緊張瑟縮起來的毛孔再次慢慢舒展開來，她盡量輕松地說：“沒事，你繼續看書吧。”

陸溫譯聞言點點頭，繼續沉浸于手裡的書了。

真是“病急亂投醫”了，陸溫譯怎麼可能知道她和蔣禹的事情，陸溫譯和蔣禹不僅說不上話沒有什麼來往，更是相當地互相不喜歡對方。

之前蔣禹在南城山莊第一次見到陸溫譯時，蔣禹就差點和陸溫譯打起來，後來發生了意外，陸溫譯為了救她受了傷，這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況且蔣禹一直對陸溫譯是她同桌這件事情頗有微詞，私底下和明面上都抱怨過很久，很多次想要姜嫄換同桌。

為此蔣禹還找過1班的班主任，隻是班主任和姜嫄都沒有同意，班主任倒是十分尊重姜嫄的意見，特意詢問過她的意思。

但是姜嫄和陸溫譯已經發展成了不錯的朋友和學習搭檔，在沒有什麼特别不可調和的矛盾之下，姜嫄并不想多生事端突然提出換同桌，擔心傷害到陸溫譯，讓他難免多想什麼，同時還能稍微遏制一下學校裡關于她和蔣禹的流言。

姜嫄和林牧之算不上很熟悉，可能隻比擦肩而過的大街“路人甲”好上一些吧——因為他們是前後桌，而且林牧之會破天荒有那麼一次因為沈芳菲而搭理姜嫄。

既然林牧之沒有把話說明白，姜嫄當然不能僅憑他半句含糊的話就猜出他想表達的意思，她疑惑地看向沈芳菲，沈芳菲的臉色有些蒼白，神色愁苦難受，這是怎麼了？

姜嫄關心地問道：“芳菲，你沒事吧？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