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你要變成什麼樣子?”
客房裡,任然興奮地搓手手,對自己将要看到的東西躍躍欲試。身為殺手,她的确會易容,但其實沒有那麼玄乎其技,受限于古代技術,遠遠看還挺像那麼一回事,近看就很假面了。不過她這手易容術目的也不是為了徹底變成另一個人,更多還是為了掩藏自己的真實面貌。所以這點缺點,無關緊要啦~
既然柏水青自帶了換面法術,她也不獻醜了,不然每天上妝卸妝也十分繁瑣。
柏水青用袖子一抹,一瞬間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面目平凡,其貌不揚。
“你看我這樣如何?”
看呆了的任然回過神,驚奇地捏捏他的臉,戳戳他的鼻子,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真實版大變活人,她的小心髒承受不住啊。隻能從眼前男人平靜無波的眼神裡,看出那麼一點柏水青的痕迹而已。
“乖乖,這也太吓人了,你這臉真夠真實的,怎麼變出來了?你是在心中想出一個形象再變幻的嗎?”
“不,隻是随機生成的法術。”
任然搓搓手,笑嘻嘻地問道:“如果有個圖像,你能照着變幻出來嗎?”
柏水青看了她一眼,語氣莫測:“或許可行,我可試一試。”
任然興奮地一拍手,當場叫來小厮取來炭筆和畫紙,畫了幾張素描。可是她拿到成果看了一番後,歎了一口氣,也不複剛才的興奮了。柏水青不解,走近往她的畫上看去,發現上面畫着一個身姿綽約的俊男子,隻是五官的筆觸看起來十分猶豫,減了三分風姿。
任然本來還在惆怅,穿越十幾年,連上輩子追過的愛豆的臉都忘記了,有一股心虛還有一絲落寞。但她沒失落多久,就聽見柏水青幽幽地問:“這是何人,我怎麼從未見過?莫不是,又一個你從前的親密舊友?”
“你知道,偶像嗎?”任然嚴肅說,仿佛一點别的心思都沒有,“就比如那些公子會狂熱地追捧朱眉,耗盡千金隻得她一笑,甚至隻為了她在美人榜上能更進一步,還熱衷于和其他美人的狂熱追捧者打口水戰,非要分出一個高低不可。這個男人,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存在!”
柏水青沉默一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任然隻聽他又問:“那你是否為他一擲千金過?甚至一親美……男芳澤?”說是親,其實他語氣陰的很,像是在說,你們有沒有過更近一步的關系。
任然瞬間跳起來超大聲否認:“怎麼可能!!睡粉是萬萬不可的!!”這種現代偶像生态是難以和古代人解釋的,所以她看着柏水青半信半疑的神情,隻斬釘截鐵解釋說:“我們隻是純潔的金錢關系!我花錢,他笑臉,就是這麼純潔簡單的關系而已。”
顯然,隻是這種關系也把純正古代人柏水青聽得一愣一愣的,他語氣古怪道:“這樣豈不是比父母子女之間的關系還聖潔了?畢竟我從未聽過父母說‘我花錢隻為看子女的笑容’,連父母親養育子女都要求回報,你們的關系,卻比白雲還聖潔。”
他說的話聽起來好像在誇任然和偶像的關系比金子還動人,可語氣卻不想那麼一會兒,總有點陰陽怪氣的腔調。任然莫名有種被古代男友抓到小辮子的心虛,哪怕她理直氣壯——畢竟,誰家女友會為喜歡過偶像而愧疚啊!但畢竟時代的信息差擺在這裡,古代人就是沒法現代這種純潔的金錢關系,吃這種漫天飛醋也不算過分。
有錯沒錯,都先認錯,任然雖然沒學過情侶相處技巧,但此刻她無師自通地領會到了,啪地一下像個樹袋熊挂在柏水青身上,突如其來的沖擊力卻沒把柏水青撞倒,他自然地扶住任然的腰,任由她兩隻腿圈住他的腰。
任然理直氣壯地耍賴道:“我和他隻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而已,私下更不曾說過一句話,現在更有十數年未見,我連他的容貌都記不清了。你說剛才我看着畫像的惆怅?那隻是惆怅我遠離故鄉,連故人的容顔也記不清了,再過上幾天,所有記憶都将模糊破滅了,恐怕連我父母的相貌也會忘光了……”這句話裡還是有bug的,比如她現在也不過二十,十數年前就是個幾歲的娃娃而已,如何一擲千金追捧美人?
但現在,這點無傷大雅的小bug已經不值得注意了,柏水青的注意力全在她失魂落魄的語氣上,聽她提起父母時深深隐藏着的懷念傷懷的樣子,更是心疼地想不起來先前的糾結。
柏水青攬着她的肩背和腰部,頓了一頓,才語氣輕輕地問道:“你的父母……?”
任然聲音悶悶的埋在他肩上:“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再也見不到了。”
柏水青攬住她的手臂一滞,又将她再圈緊了一些,說:“你放心,在這個世界上你不會孤獨的,你還有我,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