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泠:。
她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之後就一直蒙眼随着村長繞來繞去地繞到了這個房間裡。
默默地咽下呼之欲出的質問,秦泠将布條子拿在手上,随即看了眼四周。
一個極其簡單到絕對不會讓她分析出任何信息的房間,很好。
房間裡隻有她,村長,和疑似大長老的一位老者。
村長站在老者身後,恭敬道:“大長老,這就是我跟您說的,出了異狀的小姑娘。”
被稱作是大長老的老者揮了揮手,讓秦泠過去,意外地和藹:“來,小姑娘,不用怕,我幫你看看發生什麼情況了。”
秦泠乖乖上前。
大長老端詳片刻,似乎是發現肉眼無法觀察出結果,于是擡手施了個法術,手指前端露出金色的光芒,快速地點在秦泠的手腕上。
秦泠覺得大長老這架勢莫名很像中醫把脈。
大長老把完脈(誤),面上驚訝一瞬:“你從來沒有滴過血?”
秦泠有一瞬間的茫然。
滴血?
什麼滴血?
大長老迅速補充道:“不好意思,我不習慣那個稱呼……‘賜福’。當上小領主後,你從來沒有賜福過?”
秦泠反應過來:“是的。”頓了頓,又補充道,“事實上,我才剛成為小領主沒多久。”
……然後就跑路了。
不過這就沒必要提了。
大長老驚喜到不敢置信:“天啊!這一定是真神賜予我們的福氣!”
他激動到流出了幾滴淚,又自覺失态,村長趕緊遞過一塊整潔的手帕,大長老這才将淚珠擦拭幹淨,又恢複了平靜的模樣,隻是眼神裡的激動還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靜。
秦泠欲言又止。
誰能給她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看向村長,村長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觀秦泠。
秦泠::)
好在沒等她郁悶,大長老就主動解釋起來:“你可能不知道……不,你一定不知道,抱歉,請等我整理一下情緒,我實在是有點激動,讓小姑娘你見笑了。”
秦泠表示理解。
大長老很快整理好情緒,一臉慈眉善目:“小姑娘應該已經知道,所謂的‘賜福’對小領主來說是有害的了?”
秦泠點點頭。
……
……
天神,其實是邪神。
一千年前,大陸上的人們還過着饑寒交迫的生活。
凍死、餓死或是病死,都很常見,基本上沒有人能好好活着。
何況那個時候的大陸還經常發生天災,生物的性命在大自然面前不堪一擊。活下來的人也很難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找到糧食,或是打獵到能吃的動物,人和其他生物并無不同,都是一死一大片。
在這種極度絕望的處境下,人們開始祈禱神的出現,希望有神可以拯救他們。
興許是人們的虔誠感動了上天,神真的出現了。
神揮揮手臂,裂開的大地就自動合上;掐訣念咒,狂風暴雨就變成了蒙蒙細雨;施展法術,濃濃岩漿就直接消失不見……
人們感恩神的到來,為神修建了一座真神殿,每日虔誠參拜,将神尊稱為“真神”,自稱為真神的子民。
真神教導子民如何播種,教會子民自食其力,靠自己的雙手過上溫飽的生活;教子民如何躲避天災,讓子民不會面對自然災害一籌莫展、無計可施;還教子民如何建造結實牢固的房子,人人有家可歸,不必再流離轉徙……
初代子民将真神視之為一生的信仰,每日參拜皆熱淚盈眶,感激不已。
二代子民依然誠心信神,隻是将日日參拜改為了每周參拜,将生活的重心由以神為天轉為了人神共存。
五代子民将每周參拜改為了每月參拜,慢慢習慣了依靠自己。
七代子民已将每月參拜改成了每年參拜,并隻派代表進行參拜,真神慢慢地在大部分子民心中活成了傳說中的神。
……
真神一直樂呵呵地看着子民們的變化,很是欣慰,最初就是期望子民們可以靠自己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榮耀地位,神本來就是在子民的祈禱中出生的,一心為民。
真神對外宣布自己将要閉關,在信徒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安心地閉上眼睛,陷入了長眠。
隻有最虔誠信仰真神的狂信徒們知道,真神其實是在休眠療愈。
最初為初代子民做了太多,初生的真神幾乎耗盡了新生的神力,拼盡全力為子民們建造起一個相對安全的世界,加上這麼多年來信徒們慢慢減少,能被真神吸收的信仰之力也越來越少,但真神又不願意四處宣揚信仰,發展信徒,而是樂呵呵地任憑自己衰弱下去,還反過來安慰狂信徒們。
狂信徒們毫無辦法,隻得遵從真神的意願。
在漫長的等待中,一批又一批的狂信徒們漸漸老去、死亡,再也沒有等到真神的醒來。
人類的生命對于神來說實在是太短暫了。
時間流逝,傳承下來的狂信徒數量已經極少,一直沉眠的真神也徹底活在了傳說中。
不知什麼時候起,突然又有人發展起了信教,希望可以不付出任何努力就享受富足美滿的生活,他們稱自己為“不勞而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