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如此,将來柳餘缺及其同仁萬一遭遇某種不測,他才能在挽回危局這件事上有更多的轉圜之地。
“……”
柳餘缺顯然被震驚了。他難以置信地瞪着沈夜北,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冷笑道:“沈廷鈞,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混賬話嗎?”
沈夜北笑了笑。在這一瞬間,他和柳餘缺仿佛角色互換了:“我說的又不是鳥語,你難道沒聽清?”
“你……”
“或者你柳副總統能拍闆兒決策,将這幾項一力承擔下來,我便無話可說。”
沈夜北,按着衆人心目中“得饒人處絕不饒人”的刻闆印象,有樣學樣地也冷笑一聲:“你能嗎?”
You can you up, no can no BB(你行你就上,不行别哔哔)。
後世網友誠不我欺。
“暫時不能做,難道就不做了?”
柳餘缺本來沒多生氣,這下也火冒三丈了起來。他直接指着沈夜北的鼻子,破罐子破摔地邁出了撕破臉反目的第一步:
“我告訴你沈夜北,是,你小子現在手握重兵,可手裡有兵不等于你就能為所欲為!華夏大地将來如果因為你而陷入四分五裂,老子——”
“好了,漢韬!”
張弘正終于看不下去了。他一邊趕忙制止了柳餘缺的大吼大叫,一邊無奈地看向面色始終保持平靜的沈夜北:“沈總理,你所言不可急于求成,我是贊同的。可柳副總統也沒有說錯,最終目的不能變,軍閥割據的壞頭絕對不能開!你以前也是革命軍的盟友,我相信你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應當深知楚帝國舊體制下‘軍人自治’是非常危險的存在,也将是皿煮正體最可怕的敵人……”
他很誠懇地、認認真真地說完這句話,便乖覺地停下來,等待沈夜北的反應。沈夜北這次倒是很給面子:“我同意。您還有别的意見麼?”
見張弘正搖頭,他複又轉向一直悶聲裝死的高歡:“高副總統有何高見?”
濫玩諧音梗,菊花萬人桶。
柳餘缺本來還在生氣,可身為穿越者滿腦子的抽象爛梗讓他差點兒沒笑出聲來。高歡居然也莫名地勾起嘴角,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不過他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輕易不會笑出聲,除非忍不住:“我也同意總統和沈總理的意見,别的嘛,慢慢解決就好。”
他這又是一句徹頭徹尾的廢話。張弘正和沈夜北本來就意見完全不同,同意了其中一個人就意味着絕無可能同意另一個人——高歡這麼說,當然是“牆頭草随風倒”,兩頭兒都不願得罪罷了。
三對一,柳餘缺也沒什麼好說的。方才那陣兒發瘋冷靜下來之後,他甚至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便有些赧然地看了眼沈夜北。後者似乎完全沒在意他剛才的“突然發瘋”,而是拍了拍手,以示前文告一段落:“那好,說說其他幾項議題吧!”
在這一刻,他似乎忘了自己隻是“總理”而非總統——即便在議會制下,掌握實權的總理仍然要給總統以足夠的體面,可是顯然,沈夜北并不在意這些細節虛禮,何況張弘正本身也并非拘泥于細節虛禮之輩,後者甚至還微笑着,默許了他的“僭越”。
跳過均對國家化這一敏感議題,接下來其他議題就不再是問題。
——普選延後,暫以縣級以上代議制在全國範圍内推行總統大選。
——議會制改總統制一事,待首次總統選舉結束後,由國會決策是否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