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以前，秦兵也曾問過自己，上輩子寫小說時為什麼選擇柳餘缺而非沈夜北作為男主角？現在她終于想通了——

這就好像在MOBA遊戲裡，法師的人氣通常不如ADC；然而如果一個團隊隻有ADC而沒有法師，就仿佛失去了靈魂和核心，最終必敗無疑；而缺少ADC的團隊依靠法師坐鎮、坦克、刺客和輔助從旁協助，也能多少苟上一波，不至于一上來就直接被秒。相比之下，脆皮ADC雖然魅力更強、後期爆發力更厲害，但也确實太吃兵線、核心輸出資源和團隊輔助保護了，光靠自己基本就是暴斃的下場。

所以，沈夜北就好像ADC，看似暴擊率高、傷害值大，可她實在無法想象他這種人能得一個善終的結局；柳餘缺就好像法師，雖然同樣脆皮但自保能力強一點，而且東山再起的難度也更低、善終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

——看起來再弱的柳餘缺，在整體局勢之中，最終将起到的作用也将是決定性的。

換言之——沈夜北，隻能做他的輔助。

這不是來自作者的惡意。這是客觀規律和邏輯決定的。

“是啊，聖人。”

耳邊傳來沈夜北略帶感慨的聲音：“能當聖人，本身也需要天賦。”

于是話題很快哲學了起來。

“真的有人天生就注定做不了聖人嗎？”秦兵先是下意識的問了句，随即自問自答：“還真是這樣。”

别說沈夜北，就說她自己，就做不了聖人。她太理性和現實了，太理性、太現實的人不會做出任何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她緊接着問了第二個問題：

“為什麼隻有聖人才能做大總統？哲人王這種東西不是不存在的嗎？”

沈夜北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或許她這個問題太深奧了，又或許她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意義。

他忽然問了一個問題：“黑澤優是誰毒死的。”

秦兵愣了一下，才下意識的答道：“是誰？東瀛政府，還是……”

黑澤優是東瀛黑龍會會長之女，曾在柳餘缺主導的革命之中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調動東瀛國内支持楚帝國革命的力量，給革命黨以大量資金及武器甚至是外交層面的支持。黑澤優一介女流、又非家主，顯然沒有這樣的地位能夠調動如此之多的資源，所以她的父親黑澤秀一才是真正的“幕後大佬”。

黑澤秀一是連東瀛首相都不敢得罪的人，而東瀛并不希望由不願出賣主權的複興黨來掌控華夏，所以是有充分動機來“挑撥離間”的。

“是高歡。”

“……啊？”

“此人做事不留痕迹。”沈夜北拿起放在一旁的釣竿，挂上魚餌，然後輕輕甩進水中：“但我知道，就是他。”

沈夜北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但比起高歡，他簡直白得就像一張白紙一樣。敵暗我明，且為“敵”者擅長陰謀權術、手段狠辣，這樣的形勢顯然對他極為不利。

秦兵沉吟半晌，随即反應過來：“高歡這麼做，可謂一石二鳥。”

——既離間了柳餘缺和東瀛黑龍會的關系，又離間了沈夜北和柳餘缺的關系。這一招确實夠狠，而且也确實奏效。甚至沈夜北之後所遭受的一切質疑、彈劾和近乎舉國市民階層的反對，在其背後，高歡的影子都無處不在。

這就是政治。充斥着血腥、暴力、傾軋和獸性的政治。

“嘩啦”。一條不大不小的草魚被釣了上來。沈夜北有些嫌棄的鄙夷了一番這上鈎魚兒的大小，很随意的把它扔進魚簍裡，拍了拍手起身。

“仁慈的聖人殺不了毒蛇。那就讓我這個修羅惡鬼，來對付這條毒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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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Galgame，可以簡單粗暴理解為男版“乙女遊戲”，内容以文字戀愛為準，主控為男性，攻略對象為多個女主角，本質與乙女遊戲相近，但可能是後宮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