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玫備好一瓶熱水，匆匆忙忙收拾了手提，趕緊提鞋出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吧，也許是錯覺，也許是自我暗示。

也可能是一些關鍵詞激發了人的感官。

今天一進地鐵站裡，沈玫就覺得周圍的空氣悶悶的。大概是人太多了，味道太擠了，其他人身上衣服的頭發的沐浴露的香水的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她感到難受。

大概是最近感冒不舒服，鼻子壞了吧。她翻出一副口罩戴上。

“哼，哼。”她擠在人群間，在薄薄的口罩下，她小心的擤了幾下鼻子，想把那些讓人不舒服的空氣沖跑，即使自己知道這是徒勞。

還是很明顯的味道。

下次她要記得在包裡備瓶柚子精油，口罩上滴兩滴。

在地鐵穿過園區下方時，她完成了1km範圍内打卡，離上班時間還有5分鐘。

來不及吃早餐了，沈玫估摸了時間，在站口買了三個蘑菇包。

沈玫緊趕慢趕地趕到工位，喝一口水，啟動電腦，開始打工。回複點其他部門的郵件，接些客戶問題，再分配幾個今日急件，周圍同事也都已進入工作狀态。

看時間差不多，沈玫再去茶水間，準備沖杯豆漿把早餐解決了。

她不愛吃甜的，蘑菇包算站口包子攤賣的鹹口裡氣味最淡的一款。

不過…在室内…味道還是有一點點明顯。

沈玫正一口幹一口水吃着，碰上隔壁部門的副組長何蒙予過來泡茶。

沈玫的組和隔壁組更多的是合作關系，工作略有交叉，沒啥競争，何的工作能力沒得說，但就是很會當老闆的狗腿子。這一層，不管是哪個組的，遲到早退幾分鐘的被他盯見，都會被他記錄在案打小報告，比上學的紀律委員還要難搞，多少有點讨人嫌。

何蒙予笑了下：“喲，還沒吃早餐呢。不在食堂吃？”

包子塞在嘴巴裡說不出話，沈玫低頭感覺囫囵嚼了幾口然後擡頭：“當算我的二輪加餐。”然後又嚼嚼嚼幾口。

“行行行，就是說你包子味道太顯了，趕緊吧。等會專關部的陳部會過來。”

“包子味道重？你不聞聞今天公司裡面什麼味道？太詭異了，太悶了，他們采購整的什麼熏香？”沈玫跟點了炮仗似的，煩得呲牙咧嘴。

她今天左腳踏進公司門——其實是在公司門外，就聞到了公司裡甜甜的但又有點怪怪的氣味。像她昨天點的粉粉草莓奶茶掉在了垃圾桶裡悶悶的味道。這個氣味，無處不在，有增無減。

但她在工位上左問右問，誰也沒聞到。

“你是不是感冒了，所以嗅覺錯亂了。有這種情況。”鄰桌的曲秦看着她的苦瓜臉，認真分析。

沈玫很是無奈，這種味道讓沈玫不舒服，她需要新鮮空氣。

何蒙予頓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卻欲言又止：“味道？今天有味道嗎？……啊，你是想說……”

“對對對，是吧，你也聞到了？今天的味道太奇怪了，太膩了……”沈玫今天從起床到現在都頭昏腦漲的，還撞上今天公司着要了命的香氛，雖然謹言慎行是她的工作守則，但今日工作效率大幅度削減，怒氣值直升，抓住一個能夠感同身受的聞到味道的，就要滔滔不絕瘋狂吐槽。

“小裴的發情期到了。應該是信息素的味道。”何蒙予冷靜地打斷了她，适時插入解釋。

“……faqingqi？faqingqi什麼意思，什麼字？”沈玫不可置信，聽到了意外的詞語，發情期？信息素？什麼意思，是哪兩個字？是這個知識太冷僻，還是她的思維太肮髒？

然後她才反應過來何前言的後半句，“等等，你剛才說陳部，哪個陳部？”

何蒙予用看傻子的可憐眼神看着沈玫。

“特專關懷部，陳部長，等會過來，主要是登記裴亦杭的情況，别被逮了。”

“裴亦杭？他咋了，在哪？”沈玫後知後覺今天她都沒具體注意其他同事的情況，忙完上就鑽茶水間吃包子了——雖然平常她也不在意。

當然，現在對沈玫來說，發情……信息素……這些東西對她更加震撼……

“……我給他關第4會議室了，離辦公區最遠，門的密封性也比較好，影響小一點，等陳部過來。你要是找他注意一點，别把門開太多影響外面。”楊蒙予挑了一塊蘇打，離開了。

沈玫胸腔内的心髒正在砰砰亂跳、到處亂跳、瘋狂亂跳，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已經超過她的理解範疇了？

好奇心壓過了一切理智。她把豆漿一飲而盡，她趕緊往四号會議室走，走前不忘抽紙擦擦手。

那股濃烈的甜膩的讨厭氣味從這扇磨砂玻璃門散了進來，她才不想開門。

沈玫踮腳半天，找了個墊腳的小凳，她才終于超過磨砂花紋，看到了室内的滿臉通紅、眼淚汪汪的裴亦杭渾身無力地癱在長桌前，喘息之間好像還有點呼吸困難。

“什麼味道？啊，不是，你什麼情況啊？”沈玫今天每一分鐘都在接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