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蘇維維過來工位，讓曲秦晚上一起去應酬。正好撞見沈玫從茶水間吃完早飯過來。

曲秦：“where what who when why”

蘇維維：“啟銘大酒店。你可能認識，xxx，原來在TY公司的人，現在在RT，想談談。請的方總監，我們跟着，吃個飯，認識一下，下班就走。”

“……”

曲秦沒有提出異議，那就是同意。

蘇維維：“對了，玫，那個事情我等會去和3組說一下，暫時就不接了，你上午晚些時候把整理的問題轉給三組，他們自己來做。”

蘇維維走時又特意回頭指指曲秦，示意晚上的應酬不準開溜。

曲秦搖搖頭：“啧。”

沈玫看了看手機日期。

今天是周四。

變成abo世界的，裴出事的那天，是周二；昨天3組過來轉事情，周三。

好，至少不是在周五應酬。

曲秦語氣有些煩躁，連敲鍵盤聲都刺耳了些：“真不想應酬。”

安靜了一會，又響起曲秦的聲音：“真羨慕你酒精過敏，不用喝酒。”

看了看他的眼神，像是對沈玫說的。沈玫有點意外，指着自己：“……？你說我嗎？”

不對吧，沈玫暗想，她在家經常喝酒，飯局上也沒有掩飾過。

鄭穎搭話：“是啊，那次喝酒，你喝一口全身都紅了，差點以為要出事了。聽說後面蘇組還去告了一發，把1組的人吓死了。”

“多虧玫姐，現在聚餐都禁止勸酒拼酒了。”

“我記得你之前喝過酒，你是怎麼後天過敏的，需要吃什麼藥麼？我也想過敏，哎。”

啊？不能喝酒？她應該能喝的呀？她以前還專門幫實習生擋酒，不會穿了平行世界，體質也變化了吧。

聽幾個同事七嘴八舌，她大概拼湊出來之前某天飯局的場景。

前段時間，五部組織了一個大團建，集體聚餐，大家多按各自的組分座就餐。

4組便坐在一起了。

聚餐，敬酒必不可少。不一會兒便開始了。

一輪、兩輪、甲乙丙丁、亂七八糟的。

問題在1組過來敬酒了。

要來個一口悶。

1組喝得有點上頭了，大家淺淺一抿，對方不肯罷休。“酒量代表工作量啊，你不喝是不是不給面子？我們要喝幹嗷，你們滿上！”

沈玫平常也能喝一點的，但幾杯酒下肚，也許身體有恙，當天的面色有點難看，沒有什麼精神。其他人可喝不了多少，隻是端着酒杯僵持。蘇維維看了看自己的殘兵敗将，隻得無奈開口：“他們一群loser意思一下，我跟你喝幹。”

“别呀，你和我喝，那等會老闆來了誰來喝，你們組，不懂照顧組長，來個人，喝一個！”

曲秦端着酒杯，臉上仍然笑盈盈的，嘴唇微動，小聲說：“傻x。”聲音很小，不知道有誰能聽見。

蘇維維：“你這有點為難人了吧，他們……”

形勢膠着，方總監也端着酒杯來了。

1組看着領導過來叫嚣更甚，蘇維維臉色有點黑了。曲秦見狀正準備擡手取分酒器——

“我跟一個吧。”沈玫已先行起身，取了分酒器，一杯倒滿。

“欸——好！！有氣魄——！”見沈玫痛快地灌掉一杯，1組這才善罷甘休。

喝完了就不對勁了。

沈玫喝完後，托着臉一言不發，閉着嘴，眉頭緊皺着，不吃菜，不說話。

蘇維維當她是一口酒喝得太急難受：“我去給你拿瓶飲料，緩緩。”

這時1組的人跑完了桌子原路返回了，路過了4組的桌，還要摻合兩句。

“玫姐，看不出來挺能喝的呀！”

沈玫沒有搭腔，仍舊托着下巴，隻是眼皮一擡，對上1組的視線，表示已經聽到了。

然後，就躺過去了。

“？？”

“？？”

“？？”

沈玫無意識地倒下去，就要砸在側邊陳嶽風身上，另一邊的曲秦眼疾手快拉住了沈玫的手臂：“陳！”

陳趕緊後靠一寸，撐住倒過來的沈玫，不至于掉到地上。

“沈玫！”

已經暈過去了，喊她的名字已是徒勞。

桌上的另外幾人也察覺了異樣。蘇維維慢了半拍，盡管以前沈玫喝得不少，但也很快明白這次可能喝出事了：沈玫滿臉通紅，皮膚的泛紅布滿全臉，再蔓延到脖頸。所有裸露的皮膚都泛着刺眼的紅色。

旁邊的實習生去摸她額頭，有些微微發熱；再拉她的手，才發現手也是紅紅的。“呀——！”實習生失态地驚叫，沈玫的襯衫衣袖往上一撸，雙臂都在泛紅。

鄰桌其他人也回頭觀望，緊張氣氛蔓延，看到沈玫無意識地躺在位置上，大家心裡警鈴大作。

喝酒喝出人命了？

他們一時無措，在打急救之前，就近的實習生試着用沈玫手機撥通了緊急聯系人一鍵呼叫。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得出來努力保持冷靜，但還有些克制不住的焦灼：“她在哪？暈了嗎？最近的醫院診所吃點葡萄糖，把她放半躺休息，我馬上來接……先不要打急救，我馬上來接。”

這份慌亂在熱鬧的聚餐中過于突兀，現場引起了一點混亂和騷動，但随着蘇維維等人将沈玫帶離現場，活動又恢複如常。

他們在酒店樓下附近的小診所等到了沈玫的緊急聯系人。

來人一頂棒球帽、一隻黑口罩，隻漏出一雙眼睛，神色淡漠，把幾人掃射一圈，像是在記憶和确認一個個犯罪分子的臉。背着一隻雙肩包，夾克、牛仔褲、球鞋一身黑，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

“你們給她喂葡萄糖了吧？”

來人也沒多做介紹，低頭看着已經暈得很安穩的沈玫，拉起她的左手挂在自己肩上做固定點，連扶帶抱地把她帶到路邊，坐上出租走了。

聽說後來，蘇維維去告了一狀，說了什麼，沈玫等人不可知。

但後面衆人知道的，是員工大會突然加入了關于活動開展的專門議題，要求友好活動、适量勸酒、禁止強迫勸酒等。

“沈姐以前能喝酒呀？為什麼突然喝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