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在擁堵的車流間見縫就鑽，像靈巧的蛇在碎石間左右橫竄，吓得看不見正前方的沈玫坐在後面緊緊抱着她不敢撒手。

很快到了玉清河，沈佑把沈玫放在路邊，四處觀望了一下：“我先找個地方停車，你就在附近在附近等我，我來找你。”

沈玫點頭：“你可别亂竄被扣分。”

“放心，沒違規開。”

沈佑走了，沈玫無頭蒼蠅到處亂逛看看。四處就是一些攤販，河邊排着一列的小食推車、手工擺件、街頭畫像、算命八字……從古貫今主打一個精神需求全方位滿足。

逛了兩步，遇見一家棉花糖車車生意挺好，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厚厚一圈人。

前面擁着幾個小孩，看着攤主時不時倒入的紅色的綠色的黃色的砂糖，仔細盯着熱熔的糖絲被風機吹散在空中打亂又粘黏，被攤主熟練的手勢轉出蓬松的雲團，簡單一劃便轉出彩色的花朵和動物形狀。然後再沾上好看的糖片。可愛得要死。

前面的小孩滿心歡喜的抱着糖團鑽出去了。

沈玫湊上去：“前面還有幾個？”

攤主招呼：“還有5個。快的，快的。”

“一個多少錢？”

“35。”

我x，現在棉花糖這麼賺錢嗎？

“額，要一個吧。”

“要什麼款式的，美女？”

“……”沈玫看着插在架上的樣品，也不是特别好看，“你轉一個賣得最好的款吧，顔色要最多，要大，要鮮豔。那種。”

沈玫朝攤主五指并攏再一下展開。

懂吧，傳統甲方的需求。五彩斑斓的黑，五顔六色的棉花糖。

攤主正在做前面客人的小狐狸棉花糖，沈玫給沈佑照了一張，發了個定位，語音一段：“剛才停車的地方，你順着河往北邊走兩步，買棉花糖的，等你。”

等到沈佑過來時，沈玫還在那盯着攤主做糖。走近了拍拍沈玫肩膀示意，沈玫點頭，指着熱熱呼呼的持續迸出甜甜蒸汽的棉花糖機：“這一個是你的。”

沈佑站在推車邊上，感覺砂糖的香甜氣像春天的柳絮一樣一下充斥和刺激着鼻腔。

攤主轉了一隻巨大的大富大貴七彩牡丹花，再綴了幾個充氣軟糖。攤主遞過來，沈玫示意沈佑來接，沈佑小心翼翼護着，滾大一團糖，比她的兩個頭還大。

沈佑倒挺喜歡，拍了幾張晚點發朋友圈用，然後開始撕着吃了：“……為啥突然想買這個？”

“家附近沒有啊，好久沒買了。”沈玫印象裡上次買棉花糖還是去年回老家過年逛集市的時候。

兩人沿着河邊散步。

兩人和棉花糖合照一張，po了群，小群幾人炸了。

一大杯維C：你倆居然已經到了！

粥粥粥：[震驚]我還有2站……我以為我會是最早的……

yang：驚！今日top3搶不到了！

什咩：風裡雨裡，河裡等你嘎嘎嘎嘎

倆平常就習慣街溜子到處亂走超長距離，不過現在好聽了，City walk。

“這裡變化好大啊。”沈佑左看右看。上次來有一段時間了，街道上的店面又換了一波，流動攤販有老面孔，也有新來人。app上本商圈榜單又有幾個新入駐商家，之前收藏的幾家店都失效了兩個。

“嗯，比不過我的人事流動快。”沈玫吐槽。離職、跳槽、調入……每個人的調動迅雷不及掩耳，人員流動是常态了。有時候看着公司的同事上午還黑着眼圈敲鍵盤，下午就或垂頭喪氣或笑逐顔開地收拾工位，這時内部的人事列表也已經更新或删除掉這個人的數據。很快再下一秒，他手裡的工作内容就有其他人交接走——當然——隻是表面上交接掉了。

看他們低頭收拾、搬着箱子離開的背影，就能回想起他們初來乍到時，空手報到領來一堆辦公設備用品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

什麼變化不大啊。

沈玫心裡想着，什麼都變。

我他媽連性别都變了。

ABO！容易嘛我？

轉了一圈，周瑞琪緊趕慢趕地到達，三人組彙合了：“我坐地鐵站太裡面沒擠下站……又往出坐了兩站才轉回來的。”

沈玫提問：“太好了，現在一半人到了——開始舉手表決——準備吃哪家？”

周瑞琪也一片空白：“沒想法，你們想吃啥。我剛才過來看一路的餐館都爆滿的，好吃的店我們沒預約是不是要等很久啊。”

不會等會大家到齊了還要大眼瞪小眼沒地方吃飯吧。

沈佑鎮定自若：“問問清檬，她來約飯，說不定她有想要推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