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面相觑。

沈玫咳了一聲，先打破了沉默：“又見面了，巧啊。”

兩人停在門前，已經互相明了了對方的目的地都是幹預中心。

大概是客套關系的同事被撞破了私人安排，裴亦杭也有點難堪：“嗯好巧……我以為你是往另一邊的。”

“啊，看錯路了。”沈玫趕緊找補。

這個機構獨門獨戶，是一個四五層的老式樓房，被一個小花園圍繞，環起一圈圍牆，門口外牆挂着宣傳介紹的展闆。這種矮樓修在這也算是寸土寸金的市内地段，還是有些牌面的——最大可能是原來修得偏僻，被城市擴建拓過來的，可能是被徹底翻新過，這個樓看不出陳舊的樣式。

沈玫對這裡可沒什麼印象。不知道應該先伸左腳還是右腳。

看對方躊躇猶豫的樣子，不像是熟悉這裡的。裴亦杭說到：“我來開藥，你呢？”

沈玫回應：“我來看下。”然後擡手後退一步向裴示意老手先上：“after u.”

進了一樓大堂，引導台前站着幾位穿着一身淺藍色長袖大褂實驗服的工作人員，正在整理檔案和人員引導。

看起來這裡……要麼醫要麼實驗……想起陳嶽風講的八卦，她覺得這裡隐約有些神秘實驗室的氣質。

在外面還不覺得，走進室内，她一下子聞到了各種猛烈的信息素味道交叉混合在一起，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她翻出兩隻口罩，重疊帶上，聊勝于無。

還好，雖然難聞，味道也五花八門莫名其妙，但沒昨天那麼惡心，忍得住。

“你好，請提供一下id卡。”一個工作人員看到兩人從外面進來，提醒。

啊，是不是身份證。

裴亦杭拿出id卡，對方持着在手持的小機器上刷了一下。

“裴先生您好，已為您登記了，您比預約時間來得晚了些，請到2号就診室等号，要多等一會。”

沈玫看他們這動作流暢絲滑，也從包裡掏出自己的身份證遞給對方。

“沈女士您好，啊，不好意思，您今天沒有預約的項目。”

啊，進來就要刷卡已經很奇怪了，問問題還要預約嗎？就問問有沒有适合做的項目也要挂号？是要提前預約嗎？那她今天是不是浪費了。

看着沈玫迷茫的眼神，裴亦杭小聲提醒：“如果是探望…不用刷id卡的…到探望室那邊登記就行了。”

啊……尴尬。她隻是想免費蹭問題而已。

裴把沈玫當成探望病人的了。

裴亦杭先進入就診區了。沈玫作為第一次來幹預中心的小白留在了大廳，看熟人已經消失在視線，沈玫拉住一個工作人員——剛才那個刷卡登記的人，詢問：“我想問問，就是，有沒有beta，額，聞到味道不太舒服，我可以找這邊嗎？”

沈玫不知道怎麼說比較貼切，她眉毛擰成麻花、含糊其辭地表述。

在幹預中心的人看來，這是常見的患者們的扭捏羞澀。

“沒關系的，沈女士，每個人都可能遇到這方面的問題，我們遇到了，對症下藥針對性解決就好，不用擔心。”

啊。

啊？？

啊啊啊？

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

沈玫反應過來這被誤解的好意。

在這個abo世界，abo和男女都是人的性别，質疑性别檢查alpha omega beta，和在原來的世界去挂号看男科婦科沒什麼兩樣……怎麼聽都怪怪的……

沈玫百口莫辯，最終放棄掙紮，開門見山直白問了：“我想知道，就是我對那些…味道很敏感，很難受，有沒有什麼恢複和緩解的辦法。”

“你可以挂号預約一下我們的xx項目，再檢測一□□質情況，看看可能是什麼原因導緻的再針對性處理。如果隻是暫時需要緩解藥物，就用這個常規的緩解噴霧就好。短效應急和長期款都有。”她指了指大廳櫥窗上擺放的幾種藥物。是比較大衆的幾款。

沈玫走近仔細端詳……嗯……全自費…有點貴…

怎麼都是alpha款和omega款适用啊！連藥都不能分一塊給beta嗎！！

“是alpha和omega适用呢。”沈玫發現所有藥劑都是一分為二的兩款。

“是的，隻是普适的建議，也可以根據自己實際情況來選擇。”

beta，你真的好慘哦。

沈玫心裡打鼓，一來就買一堆不知道的東西未免太冤大頭。但是都專門過來了……

于是她留在大廳，坐在邊上的長椅上，現場打開小程序搜幹預中心的項目。

“我靠，都這麼貴。”随便哪個項目，動辄四位數，即使如此還供不應求——預約滿了耶，真是把沈玫勸退到世界另一端。

眼前的人來來往往，來做心理幹預的，哪個不是出手成千上萬，她強壓住自己的震驚和失态，捂緊了自己的手機，想到她那惹人淚的餘額（哈！），順勢擦擦屏幕，繼續查看其他項目。

算，算了…來都來了，她幹脆去買一支緩解藥劑試試，就當打卡交智商稅了……

沈玫準備正準備去挑一個，裴亦杭出來了。

“玫玫姐你已經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