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沉默對方都會自動發起對話。裝死是最好的。

“小林呢？現在怎麼樣？”見沈玫什麼也不說，黎岚轉移了話題。

“……誰？”

“還能有誰，林齊琛呀。”

接話接了這麼一茬，沈玫隻覺得頭疼。“沒什麼……你可以去問他本人，也許會更好。”黎岚她不認識，林齊琛也不熟。應該是正常人吧。沈玫盡可能保持一種淡定的語氣真摯回應——不過可能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冷漠。

黎岚一聽這話，像是終于得到了什麼真相，許久的沉穩終于破裂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哈……你倆是不是又吵架了。前段時間遇到小林，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還犟着說沒有。”

所以沈玫和林齊琛關系究竟如何。

她真心實意地覺得他倆直接對話比中間夾個沈玫轉述來得好。

她的沉默是無言以對，但在對方眼裡，也許是另一種意思。

黎岚清清嗓子，鄭重說道：“沈，最重要的是看你的心願。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如果哪天你想考慮一下UL……随時找我。”

“……”沈玫擡起眼看向她，卻覺得視線恍惚。

大佬主動邀約。她真的飄了——即使這不是對真正的她。沈玫嘴邊輕笑了一下，當作自嘲地回應。

黎岚分明邀約真誠。卻是看着她的臉對另一個人的邀約。

真是奇怪。

沈玫下意識地用掌根揉了揉額頭。

看沈玫遲遲沒有表态，黎岚也理解自己的建議有些唐突。

“不管怎樣，你在AX，做普通人也挺好的。我很關注你，如果來我們團隊，那是第一好，做不到團隊，能平常我們一起玩玩，我也開心。”黎岚說得很真誠。

沈玫看着她，沒說話。

沉默的沈玫把烤好的肉串分給黎岚。黎岚很捧場地品嘗。

“好吃，你還會烤肉了，手藝見長。”

beta沈玫不擅長這些麼？沈玫點點頭：“能吃就行。”

黎岚仔細回味，還是問了出來：“加了什麼特别的調料麼？有熟悉的味道。”

“用的他們帶的調料，還有自己做了果醬，塗了一點。”

“什麼果醬？”

“……糖，草莓，紅酒，自己熬的。”沈玫說着，自己也嘗了一塊。不覺得味道有什麼怪異。

黎岚卻吃一口頓一下，疑惑卻沒有消退。

“沒熟嗎？”

“……隻是覺得這個風味很熟悉。是什麼酒？”黎岚有些好奇。

“别人送的。”意思是沒有品牌。

黎岚不假思索：“那個姓談的？”

“？”沈玫愣了一下，黎岚好像也認識她？

雖然對方沒有應聲，但看着她那副戳中心事的表情，黎岚已經猜到半分，她把旁邊果醬啟開來仔細嗅聞，嘗了一勺，哭笑不得：“這東西就這麼無償分享了？你可真夠舍得的。”

如果隻是沈佑覺得大手筆，她隻會覺得是商超裡的偏貴水平；連黎岚都覺得下血本……沈玫聽出來了，那個紅酒有點特别。

“之前的，退出……你怎麼想？”沈玫顧左右而言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遲遲地張口問了一個發散題。

黎岚反問确認：“你是說，域？”

沈玫不置可否。

對，魚。

她确實是在釣魚。

沈玫并沒有松弛有度的把握，雖然話題太過生硬，但好像黎岚對這樣的沈玫見怪不怪。

黎岚停頓片刻，沈玫大氣不敢喘一口，生怕被發現什麼異樣。

黎岚深吸氣，雙手抱胸，直起身子向後傾了些：“……從域裡退出的人屈指可數，你……我還蠻佩服的。

“你知道的，世界這麼大，任何觀念想法，都會有同路人。

“我其實很……算了，很難說。我覺得我們是一樣的想法。

“坦白說，我之前是遺憾的，不過後來……看到你退出時，我很釋然。

“……不過，我一直不懂，小林到底怎麼想的。”

說到這裡，黎岚喉間好像發出了嘲弄的輕笑。

“……”沈玫皺眉不語。

沈玫抿着嘴唇，處理這過載的信息量。沈玫的老東家非同一般，但她卻執意離開作了那個極少數。連黎岚都有所耳聞甚至……贊同她？而林齊琛的想法……看起來也有點奇怪？

好像從頭到尾都是黎岚對着一個自閉的沈玫一個人唱獨角戲。沈玫覺得她說什麼都會露餡兒。

但黎岚什麼也沒問。她站起來，輕輕扣住沈玫的肩膀：“沈，你現在普普通通過得開心，我就很高興。雖然我比小林還大幾歲，但是我沒把你當小小孩。我希望你現在在AX是因為你的理想如此。如果不是，”黎岚頭靠近了些，眨眨眼睛，像在說什麼兩人間的悄悄話，“我甯願你到我這裡來，也許還能幫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