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那……遇到什麼事?或者看到了什麼。”林齊琛斟酌許久,問出一句。
“啥啊?”沈玫不明所以,她還沒從之前被動吃藥的震驚中緩過來,對林齊琛新的一輪提問一無所知,極度茫然。
beta沈玫之前遇到什麼事,她哪知道?!
腦瓜子快快轉,等下,難道她之前做了什麼特别的事。
難道——是契機——!?
旁邊的沈佑望一眼沈玫突然眉頭緊鎖思考什麼,又轉過來瞥着林齊琛的反應。
對沈玫的表現,林齊琛哼笑一聲。
可能在嘲笑沈玫,也或許是自嘲。
“那之前在虹域呢?”
“什麼?紅什麼。”
林齊琛緘口不言,隻有手指落在膝上輕點,證明他不是靜止狀态。他注視着,打量着沈玫,好像在看一場表演考試,他想要找出沈玫的破綻和低分項。
沈玫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什麼謎語人啊啊啊啊。
“你還和誰說過?向誰問過。”不管沈玫什麼原因何種借口,他更關心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異常狀況,到底被多少人知曉。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知。”這個問題沈玫是答得上的。她指着林,瞟了眼沈佑。沈佑也很配合地點頭。
“沒有其他人知道?爸媽呢?”
“沒說。應該不知道。”沈佑幫腔。
“沒說,誰都沒說。但是……有沒有人發現,就不知道了。”沈玫總是很擅長設置兜底條款。
林齊琛淡淡地反問:“……就算有人發現,誰會相信?”
這過于離奇的臆想。
林齊琛十指交疊于在膝頭,垂着眼,心事重重,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玫沈佑相視一望,都沒吱聲。
她想起來上學時,有一天早上鐘文說昨晚回家發現家裡養的黑貓跑出去找不到了,結果過幾天又說找到了,自己回家了,在院子裡抱回一隻一樣黑的貓咪。
是同一隻嗎?全身黑要怎麼認出來啊?沈玫很好奇。
應該是吧?不都長一樣嗎?鐘文說得理所應當。
那個,和現在,有什麼區别?
還是有區别的,人的相似99%,應該很難做到吧。
結果親身經曆,他們也認不出來。沈玫歎氣。
這是個秘密,全世界隻有他們三個人知道的離奇秘密。
——也許還有第四個,那個beta沈玫。
但是她不在這裡,不在屋裡。
還有沒有其他人。
沈玫背上一陣冷汗,有種被宇宙深處監視的荒誕感。
許久,林齊琛擡頭,視線對上沈玫的雙眼:“不管你失憶也好,還是什麼原因,什麼理由……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你都要裝作沒發生過。”
“什麼?”沈玫沒反應過來。
“也就是,當一切沒發生過,一切正常。”
“哦哦收到。”
收到個屁啊!又沒上班!嘴巴一順就說出來了!沈玫給自己抽嘴巴子。
看着林齊琛總結到此為止不再多言,滿腹心事的樣子,沈玫試探地追問:“所以我現在……”
該怎麼辦?
之前沈佑的意思是,他很厲害的!他可能有辦法的!
“一切照舊。該怎麼過怎麼過。”林齊琛說得輕巧。
沈玫驚掉下巴。就這?
啊?
不行啊!?
不成啊?!
她沒法該怎麼過怎麼過啊!
她之前可正常了!哪時候這麼過的啊!?要是一輩子用中性廁所……她忍了。但她可不習慣這種男女随意、ABO主導的性别方式,想到性别掰成三份,她還是那個牛馬beta……她還可能會和女生談戀愛…………
看着情景表演非常投入的沈玫此刻呆若木雞,林齊琛有些無奈她到底聽進去多少,隻好一句話碎成五六瓣,多解釋兩句。
“……就先當作沒失憶。先不要聲張。”
沈玫聽了更生氣,倒吸一口氣差點把自己背過去。
還以為他多能呢。
壓根就不能指望他能想出辦法。
“我再說一遍,我沒失憶,我是另一個人,不存在失憶啊斷檔的事。”沈玫有點炸毛了,直接站起來連比帶劃地解釋信誓旦旦,“我要是失憶,我總不能失憶掉從小的記憶吧?我不知道我性别?不可能不知道基本常識吧?
“這不合理吧?難道你說有人創傷失憶,醒來忘了自己是女的——不男不女,你怎麼想?就算你覺得我說的不靠譜,那這種失憶更不靠譜吧!?
“我連當年投AX,筆試編号!面試編号!面我的分管!面我的那天食堂吃的菜都記得!考學,考學考号,學号,銀行卡号我都記得,就記不得性别?不知道你們幾個人,這是你說的失憶?
“你覺得我說的離譜,你的就很靠譜?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怎麼就失憶呢?
“要不要對一下前任?這個沈玫以前和誰談過?敢不敢對名字?難道要說是失憶?是幻想?
“……我這幾年在AX做的項目我都能給你全部拉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