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絲絲白霧彌漫,郭平心裡就咯噔一聲,立刻跑去把口罩翻出來戴上。
她不知道這場大霧和災難最開始的霧氣是不是一回事,但實在是有點詭異,她很害怕又來一次大規模的感染,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但前面霧氣蔓延的時候她肯定也是吸進去了的,最後沒事,也許她就是所謂的天選之子,自帶免疫?
再困郭平現在也不敢睡覺了,強打精神,又蹲在窗前觀察了半天,隻看到霧氣越來越濃,最後除了一片白茫茫,她什麼都看不見。有一種整個世界都沒淹沒,而這座小小燈塔是最後諾亞方舟的錯覺。
不知不覺間,天空早已大亮,出乎意料,居然還出了太陽,陽光擠過白霧,灑在窗台上,這讓郭平的心情直接跌穿谷底——太陽都出來了霧氣卻還不消散,不用說,肯定有問題。
她有些茫然的擡頭看向被霧氣遮蔽的天空,喃喃自語:“老天爺,你可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們啊。”
短暫的憂傷了一下,郭平就趕緊去燈塔樓頂調整太陽能面闆了。最近一直天氣不好,都沒看見太陽,太陽能發電設施形同虛設,郭平隻能一直依靠柴油發電機供電。盡管柴油她屯了不少,也盡量節約用電,可是隻進不出的叫人心裡惶恐,她都開始考慮要不要暫停生成武器,先搞點柴油啥的了。眼下終于有了太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電給弄上。
看見發電設備順利運行,開始往蓄電池裡充電,郭平這才松了口氣。唉,不管外面的世界變得如何,她始終要堅持活下去,多活一天都是賺的,否則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之前幾個月的一番辛勞了。
完事後又喂了養着的牲畜,打掃了一下籠子,盡管天氣寒冷,但郭平提前在籠子上圍上了小被子,還在旁邊弄個了電熱取暖器,所以幾對雞鴨和兔子還活蹦亂跳,除了味道有點大,沒有任何問題。
考慮到種植,郭平沒有把清理出來的糞便毛發丢掉,而是弄了個桶裝好封存。以前她曾經養過一陣子花,還專門去做了詳細的攻略,倒是知道肥料需要發酵。不過太臭了,郭平直接把桶提到了外面,免得污染空氣。
看了看四周特意被清理出來的空地,郭平本來想利用這些地方種點菜。種子和肥料以及相關工具她都準備好了,土也很好弄,直接去燈塔邊上挖就是。但現在這鬼天氣,郭平不是很敢大規模的種植,擔心會被凍死。當然她可以跟養動物一樣用取暖器加溫,可是這樣做消耗的電可就太多了,有點得不償失。
最後她隻是用花盆在四樓種了點黃瓜小蔥什麼的,反正她屯的蔬菜凍幹和各種罐頭還有許多,足夠她吃好幾年了。實在不行還可以用豆子發豆芽,暫時不用擔心沒有蔬菜吃的問題。
收拾好了這些,郭平拍拍手上的土,回到了樓下。既然暫時沒事做,她又挨着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存貨,看看有沒有破損。由于前期她的防潮設施做得還不錯,米面之類的都沒有直接接觸地面,而是墊上防潮布,下面還放了幾層闆子擡高。加上都是真空密封,保存個幾年肯定沒問題。
站在樓梯上,看着樓上樓下堆積得滿滿當當的存貨,郭平心中升起十足的安全感,有一種“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的迷之自豪。一眼掃到塞得嚴絲合縫的飲料櫃,郭平下去取出一瓶冰凍快樂水,喝上一口,碳酸氣刺激得喉嚨舌頭微微發痛,一個字,爽!
不過爽完就立刻被從内而外的凍得透心涼,零下幾度的天氣喝冰凍飲料這不是作死嗎。郭平縮了縮脖子,拎着沒喝完的瓶子就回了樓上。想着不能浪費,她就用剩下的可樂和電飯煲,做了一個可樂雞翅,美滋滋的吃了早餐兼午餐。
吃完東西收拾完畢,又活動了一下身體做了點鍛煉,看看時間,到了下午一點多,外面的霧氣終于才慢慢散去。
看着倒是沒什麼異樣,但郭平可不敢冒險跑去出查看,她打算還是繼續苟着,老老實實的呆在燈塔裡面吧。
大概是命運的惡意,她剛這麼想,就看見面前忽然跳出來一個很眼熟的半透明懸浮窗口。
“立刻抹殺以下三個目标,倒計時八小時,失敗抹殺。”
下面同樣是三個坐标,以及一個刺眼的時間倒計時。
“……”
抹了把臉,郭平已經接受良好了。隻是這任務難度升級是不是太快了一點,為什麼忽然目标就從一個變成三個了,時間也隻有八個小時。
她先是确認了一下,發現依舊和前一次一樣可以傳送,這才松了口氣。然後她就絲毫不敢停頓的開始穿裝備,找武器。由于有了前一次的教訓,她還特地把手電筒帶上,在外面穿了一層雨衣,防止到時候被血濺一身。
“希望這一次的目标還是屍體吧,這個我熟。”
發現最近自己分屍的次數有點多,郭平還自我吐槽了一下。
最後打算開始傳送之前,她想了一下,還是把那把新出爐的狙擊給帶上了,以防萬一。
确認傳送,熟悉的白光,熟悉的天旋地轉,以及那句在腦海中響起的冰冷機械音。
“投放成功,坐标已鎖定,執行者距離下一次定點傳送還有五分鐘。”
郭平落地時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上面,一個踉跄,差點沒站穩摔倒在地,還是趕緊一把扶住邊上的牆壁才穩住。她聽到機械音提示後頓時滿心“WTF”——啥,這一次居然還卡死隻有五分鐘時間嗎?
環顧四周,這裡好像是一棟正在修建中的大樓,框架已經搭建得差不多了,不過到處都是防護網和光秃秃的鋼筋水泥架,滿地都是堆積的建材水泥袋子之類。郭平還在尋找坐标地點,忽然感到身後一陣冷風吹來,她下意識的就一個滾地翻身,躲開了從後面而來的偷襲。
她立刻一把拔出腰帶上的匕首,轉身望去,隻見一個黑影正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對着她張開血盆大口,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它和郭平在小鎮上看到的那些怪物差不多,但異化得還不算太嚴重,除了扭曲變形的五官和四肢,至少皮膚還保留着。從挂在軀體上的破碎布片來看,這大概是個建築工人。
郭平四肢發麻,她還是第一次和這種怪物面對面的近戰,想到怪物那恐怖的怪力,她就一陣陣絕望,自己肯定打不過啊。
然而那怪物卻沒有立刻靠近,它抽動着已經膨脹變形的鼻子咻咻的聞了幾下,仿佛判斷出了什麼,一雙充滿血絲嚴重變異的眼睛看向了郭平,從裂開的大口裡發出了絲絲的聲音。
郭平見它沒有撲上來,倒也沒有輕舉妄動,舉着匕首戒備,聽了一會兒,她覺得這怪物似乎是在說……殺了我?
她咽了咽口水,試探的問:“你還清醒着?”
怪物發出一陣悲鳴,點了點巨大的頭。像是為了打消郭平的疑慮,它翻過身,露出了肌肉外翻滿是血污的胸口,隻見那裡已經一塌糊塗,胸骨全部翻了出來露在外面,一顆怎麼看怎麼都像是被什麼東西污染變形的心髒正懸挂在白森森的骨頭和血肉隻見,緩慢的收縮着。
“好吧,好吧,希望你不要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