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退這一波進攻的怪物後,郭平和鎮上的人都不敢松懈,嚴陣以待,一直等到接近三點,并沒有任何異狀。郭平這才抽空去上了個廁所,喝了幾口水潤潤幹涸的喉嚨,随便活動一下因為長期保持一個姿勢而僵硬發酸的手腳。小鎮上的人也在換班去上廁所吃東西休息,郭平抽空看了幾眼,中年人調度有當,而且看樣子依舊能鎮住場子,就無需她操心了。
抛開一開始的不愉快,中年人算得上是個可靠的合作夥伴。換個頭腦不清醒的,郭平還不知道要如何手忙腳亂呢。
然而他們出來巡邏戰鬥的十四個人裡傷了三個,有一個被咬到了小腿,看上去傷得很重,完全無法站立,被擡進房子休息去了。隔得太遠郭平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貌似發生了争論,中年人的兒子跳得最兇,站在他爸面前大吼大叫,最終又被抽了一耳光。
挨了打的年輕人氣憤的朝着自己親爹沖了上去,揚起拳頭似乎連爹都要打,被中年人一拳揍翻在地。他不服氣爬起來還想朝前撲,這一次就被其他人七手八腳的拉住,勸說着給拉遠了。中年人站在原地,看上去也氣得不輕。
“大哥,你行不行啊,這緊要關頭鬧什麼内讧,還不趕緊把那個不孝子給關起來免得惹事。”
郭平舉着望遠鏡看得很起勁,嘴裡還自言自語的吐槽着。
她直覺這不孝子要壞事。
看了一會兒真人秀,郭平又開始觀察那些被殺掉的怪物屍體。在本次進攻中殺死的怪物一共有九隻,被鎮上的人集中起來堆在一起,挖了個坑,全部丢進去,澆上油,直接一把火給燒了。
按理說現在不應該分散人手去做這種事情,但中年人既然做了,其他人也沒反對,肯定有什麼郭平不清楚的理由。她回憶了一下,好像從一開始她就管殺不管埋,打完怪便收工回家,完全沒留意過屍體會有什麼變化。C市中心廣場附近那一堆被她殺掉變異者的屍體恐怕還留在原地,要是真的會有危險,豈不是給C市留下了一個隐患?
郭平開始坐立不安,可也沒辦法現在就去查看一下。思索了一會兒,她覺得還是應該抓緊時機,從中年人那裡打探一下外界的情況。
不過現在還是稍安勿躁,危險究竟有沒有過去都還不清楚呢。
趁着眼下還沒發現危機,郭平收拾了一個塑料袋,在裡面放上了酒精消毒液和幾卷繃帶紗布,還有一張手寫的便簽,用無人機吊着,朝着小鎮營地飛去。應該是之前戰鬥過程中郭平支援過他們的關系,雖然不少人都充滿戒備的瞪着緩緩飛近的無人機,卻沒有誰直接一槍把無人機給打下來。
郭平也不敢輕易讓無人機降落,畢竟她存貨也不多了,在距離地面三四米的時候遙控着開關把袋子丢了下去,就操控無人機飛了回來。她從望遠鏡看到有人撿起塑料袋交給了中年人,中年人取出裡面的東西分下去,拿着那張紙條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塞進了衣兜。
郭平心中大定,估計他會答應的。
她沒寫什麼多餘的話,隻是表示願意提供一些幫助,并且希望有空的話對方可以一個人駕船過來一趟,她把物資放下去,順便大家可以交流一下。
郭平沒提偷塔和被她殺掉的幾個人,她并不覺得自己有錯,最多算正當防衛。但到底是這些人的同伴,即便因為共同的危機暫時合作,郭平沒以為對方會輕易把仇恨忘掉,和她開誠布公,徹底摒棄前嫌。
所以,她絕對不會輕易離開燈塔一步,更不會和這些人面對面交流,哪怕知道領頭的人還算靠譜也一樣。即便任務失敗,倒扣五千積分,她依舊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積分負了她又不會死,最多不過想辦法慢慢把積分刷回來。但要是輕信他人傻不愣登覺得有隊友了跑出去幫忙,一個背刺暗算,她可沒有後悔的機會。
除了這段小插曲,便再無其他事情發生。郭平穿上厚厚的大衣,抱着槍守在窗邊,哪怕貼着暖寶寶,還開了個電熱取暖器在腳邊,還是被風吹得鼻涕都流了出來。到底她不像鎮上那些人,可以輪班替換着下去休息,為了保衛她的五千積分,也是很拼了。
想起電影裡那些帥氣的殺手,優雅的提着手提箱上到建築物頂樓,打開箱子取出部件組裝好狙擊,千米之外瞄準目标,一槍斃命,潇灑離去。郭平就深刻的認識到藝術果然隻是藝術,現實裡的狙/擊手太苦逼了好嗎。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郭平凍得都快成傻子了,看着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心中大喊不是吧不是吧,難道還要她守通宵嗎。鎮上營地的人已經換了好幾輪休息過了,看着精神還好,而且他們還抽空讓那些躲起來的鎮民出來幫忙,用拖出來的家具和床闆徹底堵死了營地周圍的兩個出口,搭建起了一個簡陋的高台,這下站在上面的人可以看得更遠,也不怕被忽然出現的怪物偷襲了。
鎮民們應該知道了怪物沖擊營地的事情,不分老少男女,都在竭盡所能的幹活,畢竟這也是在救他們自己的命。可能是中年人下了命令,之前一直躲在屋裡沒出來過的那幾個年輕女性也出來幫忙了,大部分都在老老實實的做事,唯獨有一個即便裹着棉大衣也能看出身材高挑苗條的長頭發女子不太情願。郭平從望遠鏡裡看到她溜到中年人兒子的身邊,抱着他的手臂搖晃,沒一會兒兩個人就手挽手的走了,進了屋子不說,年輕人還故意狠狠甩上了門。
中年男人在另一邊指揮搭建高台沒看見,過了好一陣才注意到這件事,問了幾個人,看上去很生氣。但最終他還是忍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