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瀾是被呼吸不暢憋醒的，惡作劇的人輕輕蓋住了她的鼻孔，睜眼的時候察覺到鼻尖有根手指，認出那是誰的手之後她翻了個身，歪頭繼續睡。

“哈，小貓賴床了。”一頭如雪的白發追着少女别開的臉頰湊了上去，“起床啦——”

一隻手直接拉起被子蒙住頭。

五條悟看着身下無情擋住他的被子，差點和夏油傑打起來的不愉快頃刻就散了，他伸手從被子的縫隙裡伸進去，準确無誤地找到了小貓的胳肢窩，邪惡的手指一通亂撓。

被子一掀，少女的眼眸從淩亂的黑發下露出森冷的光，“少爺一定想好今天要被砍哪隻手了。”

五條悟眨了眨蒼藍色的眼眸，無視穿過他身側将身後的牆壁刮出數道刀痕的咒力，伸手笑嘻嘻地給小貓梳了梳毛，剛睡醒又不清醒的小貓是一天中最鮮活的時候。

不為别的，人在睡覺蘇醒的時候意識最薄弱，所有的情緒都無處掩藏，瀾的起床氣很重，急着找人的時候敲她的房門很有可能會被下意識釋放的咒力大卸八塊，這是她現在唯一不可控的時間段。

五條悟給小貓梳毛越梳越亂，他卻自認為滿意地拍了拍小貓的頭，“夜蛾老師有任務找，特地讓我來叫你的。”

聽到有正事，月城瀾抱着被子閉眼坐了一會，再睜開的時候理智回歸，看着一手插兜站在自己床邊的五條悟，又看向緊閉的房門和大開的窗戶。

“我記得給過少爺我房間的鑰匙，下次能不要走窗戶了嗎？”

“不要，帶鑰匙多麻煩。”大少爺酷酷地扭過頭。

月城瀾就不指望他聽勸，“出去，我要穿衣服。”

“嗯？”蒼藍色的眼眸眨了眨，坐在床上的少女頭發淩亂，白皙的臉頰上還帶着熟睡過的紅潤，唇角一勾，“瀾是在害羞嗎？”

她揉了揉因為被吵醒而作痛的額穴，掀起被子往床頭的五條悟頭上一甩，整個人翻身下床穿褲子套外套一氣呵成。

視線遮擋對六眼來說沒用，但五條悟還是配合地閉了會眼睛，鼻尖聞到少女慣用的沐浴露香味，是雪松和絲柏的味道，冷冽又清新。他把被子拽下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已經在系鞋帶的小貓，把被子丢回床上，整個人順勢往上一躺，小貓睡過的貓窩還真是舒服，“一天天的好煩啊。”

穿戴整齊的月城瀾拿上了她的刀，習慣性地翻開手機看了眼消息，然後她就看到了十幾分鐘前家入硝子給她的留言，再往前翻還看到了夜蛾正道轉發了一條郊區别墅燃氣管道老化的資訊，和一連串表達憤怒的感歎号。

“所以，少爺又把帳忘了是嗎？”

五條悟腦袋一偏，露出墨鏡後的藍眸，“怎麼？瀾也要和傑一樣跟我說教，說咒術師要時時刻刻保護非術師之類的？”

瞥了賴在她床上的五條悟一眼，月城瀾把手機放回兜裡，“算了，反正我這裡隻有能殺和不能殺的區别。”

五條悟：……

真是更危險的想法。

收拾好房間出門，月城瀾邊走邊問：“什麼任務要夜蛾老師親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