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自打她離開薨星宮以後,沒有任何人來問過她究竟發生了什麼,外面流傳的說法很統一,加上她本人沒有出面,所以都大家都默認了。
月城瀾微微垂頭,額前立刻垂下一縷銀發,“不必為了我和上層把關系鬧得那麼僵。”
大少爺的臉色很難看,“我出門的時候老頭子來過了是不是?”
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默認的态度看得五條悟暗暗磨牙。
今天被老家主叫去,除了術師任務壓力大之外,更多的是因為月城瀾回來的頭天五條悟十分不滿他們給的說法差點把薨星宮掀了的事情。
要不是老師拿瀾現在身邊離不得人來勸他,他可不得給裡頭那個不知道是五百的幾倍歲數的老妖怪一拳頭。
顯然,家主根本不認為他們說的五條悟會聽,就趁他外出的時候來找了月城瀾。
“等我高專畢業了我就把那群讨厭的老頭子全部打包丢到山裡去!”五條悟惡狠狠地說。
月城瀾眼底似有無奈,“我不是家主的說客,我說的是事實。而且……我也意外地知道了一些事情。”
大少爺緊緊地皺起了眉。
月城瀾低下頭,前額的發自然而然地垂到眼前,她撚着銀白的發梢揉了揉,“星漿體,不止一個。”
聞言,五條悟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瞪着那縷顯眼的白發,就像被雪地裡的光刺到一般。
一個月前的那天,月城瀾從混亂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黑暗,她枯坐許久,表情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之前發生的事情如同走馬燈一樣在面前一幕幕回放,最終停在了看到她的少年倒在血泊中的刹那。
在長久的死寂後,有人朝平靜的湖面丢下一顆石子,“六眼還活着。”
寂滅的眼眸中像是重新注入了神采,她動了動手指,視線朝前方掠去。就在她擡頭的同一時間,黑暗呈水墨狀消弭,而在那融入的光明盡頭,伫立着一個“人”。
它很老很老,老得幾乎看不出性别,身體就和薨星宮主殿上方那棵大樹的樹皮一樣帶着深深的褶皺。
“抱歉,未經允許就将你帶進來。”
月城瀾的瞳孔在光線驟變之際微微縮起,視線的焦點從遠處收回到近前,看清了飄蕩在自己眼前的銀白。
“你是天元?”
“正是。”
全身上下的肌肉殘留着之前緊繃過度留下的酸痛,蜷起的手指勾了勾無拘的刀柄,月城瀾沉默了一會,如此說來她已在薨星宮内部,此處的結界隻有受到邀請之人才能進入,為什麼她會在這裡,她的頭發……
當然,她沒忘,這天應該是天元大人和星漿體同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