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在蟬鳴聲中畫上了句号,月城瀾回到高專的時候已經三年級了,因為剛剛休養結束,上頭并沒有派發很多任務,學校裡的生活莫名地閑适了起來。
“月城學姐終于回來了,身體好點了嗎?”升到二年級的灰原雄在主幹道上遇見月城瀾,和往常一樣打了個熱情的招呼,視線不可避免地在她額前突然變白的頭發上停了停。
“嗯。”月城瀾見他和七海建人在一起,而且這個方向是……“你們要出去嗎?”
灰原雄笑呵呵地說:“是的!老師給我們安排了個任務。”
還真是和記憶中一樣幹勁十足,少爺最近抱怨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那些低級的咒靈完全提不起他的興趣,執行的途中還要束手束腳,很是讓人不痛快。
月城瀾微微點了下頭,輕聲道:“好,那你們路上小心。”
灰原雄聞言眨了眨眼,怎麼感覺……學姐大病一場之後溫和了不少?
兩個學弟走了以後,月城瀾慢悠悠走到了醫務室,校醫給她做了一個全面檢查,“康複訓練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見少女神色自若地坐在辦公桌對面,她放下看報告的手,揶揄道:“今天怎麼一個人來,五條同學呢?”
“接了外派任務。”
校醫料想也是,五條家的那位自打上次的事件後就把眼前這人護得跟眼珠子似的,怎麼說呢,每次和她一起來的那感覺就跟外面醫院裡陪妻子産檢的丈夫一樣。
啧,這個比喻可能過于形象了。
“之前的災害頻發在社會面上留下了恒大的影響,高專的人手全安排上了,就連一二年的學生也經常接到超水平的任務,受傷的人每天都有,我這邊還好有硝子幫忙,那些術師每回來也是匆匆治好傷轉身就立刻上前線,大家都很疲憊了。”
自然災害和社會輿論的确很容易煽動民衆的情緒,月城瀾垂了垂眼,“沒辦法,非術師不能像術師一樣控制咒力,大量産生的負面情緒具象化成咒靈,這種情況隻能從源頭上解決問題,我們術師的行動隻是治标不治本。”
校醫像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源頭嗎?你這個說法,我以前在一個認識的人那裡聽過。”
月城瀾并不奇怪,有人同樣有這種想法不稀奇,但問題是該如何去做。
夕陽西下,各自執行任務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宿舍的走廊上相遇,“今天怎麼樣?”
“老樣子,不過是昨天的重複罷了。”
他們就像大街上的清潔工,機械性地重複着勞動。
五條悟歪頭看向宿舍樓前的空地,一道纖細的身影正在掃落葉。
說實話,第一次看到月城在那裡掃地的時候夏油傑是非常吃驚的,“高專還沒有到把後勤部門派到前線的地步吧?”
五條悟聳聳肩,“她說掃地是修行的一種,現在還不讓她拿刀,她就自請掃地去了,哦,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書。”
“奇奇怪怪的書是指……?”
六眼神子想起來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她的書房有一個櫃子裝了鈴木大拙的全套禅論集,什麼《開悟之旅》和《菩薩行處》之類的,從初中生的時候就喜歡看這些。”
他那個時候還嘲笑她是不是要出家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