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來臨之前，悠閑掃地的日子還是結束了，進入咒術高專的學生對咒力和術式的了解都不是一張白紙，高專教師對學生的教育僅限于演練和實戰指導，二年級以後就是輔助監督帶着執行任務積累經驗，三、四年級更是差不多一直在執行外派任務。

月城瀾提交完任務報告後翻出自己的手機，等了一會就有一條彙款短信發進來，确認了任務報酬之後她準備先回宿舍休息。

“好久不見了。”一個溫柔中帶着點缱绻的嗓音絆住了她的腳步。

月城瀾餘光微掃，看見走廊的另一邊靠着一個發色如雪的女人，穿着高專輔助監督的西裝制服，凹凸有緻的身材曲線中帶着點讓人移不開眼的慵懶。她閉着眼，嘴角挂着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朝月城瀾這邊偏了偏頭，笑意明顯了幾分。

“冥小姐。”月城瀾轉過身，客氣地道了聲問候。

“新發色不錯，為什麼不幹脆把其他地方染成白的，這樣就和你們家那個小子一樣了。”冥冥雙手環胸懶洋洋地靠在窗台上，像極了一隻午後躺在窗台上曬着太陽的貓咪。

月城瀾的視線下意識地往頭頂的方向一帶，“就算染成白的也不過是在普通人看來一樣罷了，如果是術師還是會發現不一樣的。”

“嗯……”冥冥閉着眼，臉上卻露出端詳的表情，“也好，就當是年輕人的潮流，也算是省下一筆挑染的錢。”

月城瀾神色淡淡，并不想談關于她頭發的話題，“冥小姐有事嗎？”

“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話那麼直接。”冥冥勾唇一笑，“你已經成長為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的咒術師了。”

話裡似乎有深意，月城瀾不解，便靜待下文。

垂落的眼睫微微一擡，露出一抹幽幽紫光，“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吧，之後有什麼打算？和五條家的結婚嗎？”

這個問題砸得有些猝不及防，月城瀾愣在原地，隻眼睛下意識地微微一眨。

結婚這個詞，在月城瀾的概念中距離她還非常遙遠。

冥冥掃見她呆愣的模樣不由輕笑，“看來就算是向來理智的你在戀愛的時候也會忽略愛情以外的東西。”

眸光微晃，月城瀾微不可查地輕輕點了下頭。

被她認真思考的小表情可愛到，冥冥笑着問：“有沒有想過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嗯？

月城瀾是五條家的養女，雖然因為五條悟以及自身能力的關系旁人對她很尊敬，但在家族地位上她和五條悟是不對等的。如果她以後的結婚對象是其他術師的話，那她以五條家的出身條件是絕對優秀的，可如果是五條家的那位六眼神子，任何人都是高攀。

“對禦三家來說，婚姻代表的從來不是愛情，而是利益和血脈。你對他們而言，先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孤女，而後才是未來的家主碰巧喜歡的人。”冥冥微微偏頭，雪白的發絲垂落，将那道略有深意的視線裁剪得頗為犀利，“你有沒有想過擺脫那個最低微的身份？”

月城瀾喪父喪母，五條家養了她十年，恩情自不必說，她和五條家之間也沒有什麼龃龉，斷絕關系是不合理的，她覺得冥小姐話裡有話。

曼妙的女人彎腰朝她這邊傾了傾，唇邊的笑在玻璃窗外的陽光烘托下格外蠱惑，“人立足于世界最重要的就是底氣，而有一樣東西，能給你最強大的底氣和最牢固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