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一秒分成二十四等分,十秒就是二百四十個瞬間,這二百四十個瞬間簡直就是禅院直哉人生中的至暗時刻。投射咒法的弊端就是如果沒有按照預設做出相應動作,術式就會被打斷,從而使術師陷入僵直。
月城瀾,從避開他每一個将要觸碰到她的瞬間,到他每一秒的第一幀行動後精準地打斷他的套路,冷眼看着他陷入無法移動的狀态。
“預判對手的攻擊路線,然後在一個二十四分之一秒裡做出反擊,了不起的戰鬥意識。”觀戰席上,冥冥微笑着表達了自己的肯定。
“禦三家所掌握的術式相互之間都很熟悉,不足為奇。”坐在第一排的樂岩寺沉聲道。
攻擊,中斷,僵直。
攻擊,中斷,僵直。
如此循環往複,禅院直哉到最後幹脆放棄了投射咒法選擇直接進行物理攻擊,隻要讓他的手掌碰到她,碰到她就能夠讓她陷入強制執行二十四分之一秒行動的規則裡,到時候他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月城瀾垂了垂眼,忽然一個側身左手擒住他的右臂,彎腰來了個狠狠的過肩摔,“十秒結束了,禅院同學。”
眼前一陣陣發黑,禅院直哉掙紮着爬起來,面目猙獰地朝她撲過來。
“流雲一式,行雲。”
鋒刃紛絞,三道紅光勢如行雲,禅院直哉胸口傳來三次鈍痛,每一次都落在同一個地方,最後,月城瀾提起無拘在三次攻擊着力點集中的位置重重一捅。
咔嚓。
他的肋骨斷了。
禅院直哉捂着骨頭斷裂的位置兩眼赤紅,月城瀾神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同樣的咒法如果是他父親禅院家主在此,她不會赢得這麼輕松,這個被寵壞的孩子太稚嫩了,戰鬥方式很粗糙,頗有一種領悟了高級咒術之後産生的優越感,完全沒有好好研習。
單純的就是個渣滓。
“躺着别動,不然斷掉的肋骨會捅進心肺。觀戰席有監控,看到你倒下就會派人來接你出去。”說完這句,她邁步繞過倒在地上的禅院直哉,朝下一個目标走去。
“小心!”
觀戰室裡,有人緊張地站了起來。
但是場地裡的月城瀾聽不到這聲提醒,她走出沒幾步,一柄銳利的匕首忽然出現在她的脖頸邊,森寒的刀身倒映出她冷冽的眸光,然後刺入了她的咽喉。
預想中血濺三尺的場面沒有出現,禅院直哉臉上近乎病态的偏執凝固在臉上,刀鋒所指,那道清冷孤傲的身形湮滅如鏡花水月,等他意識到不對想退開,一柄出了鞘的長刀已經分毫不差地貼在了他的喉結處。
細細綿綿的疼痛從頸間傳來,他甚至不敢咽一口口水。
長刀的另一端,月城瀾依舊神色淡淡,“覺得我剛才砍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