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髒污被大雪掩蓋,那就把它們都染紅吧。
12月18日,月城瀾的生日,母親月城千繪的忌日。
送早餐的酒店服務生送來了一個封面上沒有任何署名的牛皮紙袋,“這是今天大清早有人送到前台指定交給您的。”
“是誰?”月城瀾的手機裡傳出疑問。
她和服務生道了謝,接過早餐和文件袋就關上了房門,同時和電話那邊的人說:“天氣不好,這幾天的飛機一直起飛不了。”
“那車呢?”
“沒法開回去的,中間隔着海呢。”月城瀾像是知道他接下去要問什麼,“擺渡的遊輪也滿了,聖誕之後馬上就是新年,往本州跑的人很多。”
“那今年我給阿姨去掃墓,之後你還要去的話我也陪你。”
“嗯。”月城瀾垂了垂眸,“我過段時間再回家,你别擔心。”
那是五條悟和月城瀾的最後一通電話。
那賀町,勝浦郡外的地方。
接了孩子放學的母親一手牽着女兒一手拎着剛買的食材,踩着積雪回到了自家的門前,她住的是那賀町裡的一處中檔小區,獨棟的設計還擁有一個漂亮的花園,一看家裡的主人平時就沒少打理。
推門準備回家的時候女人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有點疑惑地轉過身,注意到了路對面的一個影子,那是一個很像影子的人,一身黑衣靠在光線不能直射的地方,那個人在她注意到的時候擡頭朝她看來,四目相對,空洞的眼神讓人一怯。
“你……你是誰?”女人本能地将女兒往家裡推了推,這一動作讓對方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眨了下。
一個嘶啞甚至有些難聽的聲音回答了她:“天太冷了,我走得身體都僵了,好心的夫人,能給我杯熱水嗎?”
這是個少女。
女人警惕地打量了她幾眼,一身黑衣也看不出來牌子,許是什麼地攤貨,胸前還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顯得非常晦氣,她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沒有,到别處去。”
随後女人将大門重重關上。
天色漸晚,穿過街道的風凜冽了起來,穿着黑衣的少女似乎更冷了,低頭将臉埋在大衣的領口裡,她靜靜地注視着面前的這棟小樓逐漸亮起燈光,院子裡有孩童嬉笑的聲音,空氣裡傳來食物的香氣。
如果媽媽還在,她應該會有這樣的一個家吧?
食指輕叩到一百八十下,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近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圍牆上瑟瑟發抖的少女,“你是誰?怎麼在這裡?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