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挺好,料想各位也一樣。”瀾卻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擡眼掃視了一圈,見大多數人的臉色都十分莫名,她才不緊不慢道,“但是我先生昨晚沒有休息好,準确一點說,他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好好休息過了。”
坐在中央席位上的女人聲色有點冷,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在不小的會議室裡傳開,有些人還在不解,有些人則已經聯想到什麼,臉色不大自然地或低頭或相互交換着視線。
片刻之後,又有人清了清嗓子,“五條悟作為特級術師,被派遣的任務相對繁重一些是正常的……”
“能者多勞,這個道理我懂。”修剪得十分圓潤的指甲在上等紅木的桌面上一下接一下地叩擊着,那手指仿佛叩在他們心髒上,一抽一抽發疼,“但這不代表他作為術師群體中的最強者,要接受咒術方的奴役。”
神應當被供起,而不是被踐踏。
“話不能這麼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也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是五條悟自願接手你無法處理的工作的。”
瀾差點被氣笑了,再開口說出的話已經帶上了幾分明顯的怒意,“非常時期?什麼樣的非常時期?是咒靈大規模出沒包圍了東京?還是詛咒師突然進攻總監部了?現在的咒術界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咒術界,請不要質疑我對我本職工作的了解程度。”
“這個月來五條悟處理的任務量已經超出了上個月的百分之五十,這多出的一大半都不是我和他原本應該接到的任務。”她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在座的諸位是不是把手伸得長了一點,沒記錯的話我隻是半休假而不是卸任,術師任務的調派還輪不到你們來插手!”
有人按捺不住小聲反駁:“就算有那也隻是考慮到五條悟會把任務轉交給名下學生而進行的适當增派罷了。”
話音未落,那人身上便落了一道如同實質的銳利視線,臉頰忽然有些刺痛,伸手一摸竟直接抹開了一片血色。
“悟把一般任務交給學生是出于教學考慮,以老師的名義采取的教學手段,而你又憑什麼去要求他?”瀾目光冰冷地看着突然驚慌失措的男人,“憑你放在五條家面前隻能算三流世家的身份?還是憑你在咒術上堪稱廢物的天賦?!”
看到男人受傷,有人頓時驚叫起來,“五條!你怎麼可以動手!不要太過分了!”
瀾隻依舊冷着眼,“我過分的前提是你們越了界。”
五條家的家臣見狀不對立刻站出來維護家主和夫人,派系之間的争吵頓時激烈了起來,最後還是平時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幾位元老級人物出面和稀泥,明裡暗裡暗示其他人别和瀾争吵。
五條家兩個主事人都不是善茬,惹了這個會把另一個完全不講道理的家夥招來,到時候總監部别想安甯了。
會後,瀾回到自己辦公室直接開走了三個背地裡替其他人做事的下屬,整個總部辦公室更是上上下下都被訓斥了一通。
等她坐下來得閑,手機上才接到一通電話,是在京都沒來參加會議的樂岩寺校長打來的,大概是被保守派的人推出來探口風。
這可是她加入總監部以來頭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孕婦情緒波動大。”瀾端着一個小瓷碗,喝着保溫桶裡的鲫魚湯,“受不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