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安靜了幾秒鐘,就連正在努力想爬進來的校醫都停住了動作。
室内突然響起清脆的高跟鞋聲音,接着,男校醫被一股外力狠狠扯了出去。
中原理見的視角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于是她眼含熱淚,小心翼翼的往外挪了挪膝蓋。
隻見校醫被另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逼到牆邊,手術室裡燈光昏暗,兩道濃重的人影交織着映在牆面上,來人留着短發,擡手袖口滑下去,露出的赫然是一把手術刀。
“噗嗤”一聲,手起刀落,男人的身體顫抖着,頭顱落地,骨碌碌的滾了一圈,像皮球一樣滾遠了。
而罪魁禍首走了過來,微微俯身,染血的手術刀懸在她鼻尖,腥臭的血液滴落,少女的語氣慵懶而冷靜。
“出來。”
“……”
中原理見眨了眨眼,眼眶更紅了,慢吞吞的挪了出去。
實在不怪她,她身邊的人大多長相優越,突然和一個宛如奇行種的怪物深情對視,淚失禁被直接吓哭也很正常吧?
她擡起頭,越過了懸在頭頂的死亡,終于看清了少女的模樣。
留着棕色短發的少女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她穿着白大褂,眼皮微垂,神色倦怠,眼角一點淚痣平添幾分豔色。
好年輕的漂亮姐姐!目測年齡叫聲學姐都不過分。
當她打量對方的時候,家入硝子也在冷靜的觀察眼前的少女。
橘發少女臉色蒼白如紙,神色緊張又懵懂的擡起臉,用濕漉漉的藍色眼眸看着她,眸光又亮又瑩潤,被打濕的睫毛投下濃重的陰影,可憐的像隻被雨淋濕厚實皮毛的小狗。
……
家入硝子突然覺得心裡像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她忽略這種感覺,用目光衡量眼前的瘦弱骨肉,判斷着刀口的距離:
“你有什麼想說的?”
話音剛落,眼前少女猛地移開視線,于是家入硝子碰了碰刀柄,目光落到她纖細的脖頸上。
如果放任她離開,将今天看到的東西說出去,藏在暗處裡的那麼多雙眼睛恐怕又會因此有了發作的空間。
“我……”
手指暗暗調整了一下握刀的姿勢,家入硝子讓自己放松下來,眼前隻剩下那一處要害。
“我……”
蓄勢待發。
下一秒,剛剛還哭唧唧的少女突然撲上來,激動的抱住了她的雙手,手術刀差點直接捅進她胸口:
“我是姐姐的狗!”
家入硝子:“?”
“你不知道你當時有多帥!那麼大張臉一下子怼我鼻子上了嗚嗚嗚姐姐離開你還有誰能保護我,姐姐你真的好厲害嗚嗚嗚……”
家入硝子:“。”
本以為能看場好戲的真人:“。”
見眼前的校醫姐姐僵住,中原理見變本加厲的撲了上去,嫌棄的拿開了她手上的刀丢到一旁,抱着她脖頸繼續嗷嗷哭。
家入硝子神色麻木的被她抱着,視線掃過落到地上的手術刀,手伸到一半,感受到肩頭的濕潤之後又收回來,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煙。
這女孩是個麻煩,而且是個很輕易就能甩掉的麻煩。家入硝子想。
和輕飄飄的拒絕遞來的傳單、陌生男人的搭讪一樣,是輕易地就像甩掉雨傘上的水珠一樣甩掉沾上來的麻煩。
但對方亮晶晶宛如小狗一樣的眼神讓家入硝子鬼使神差的頓了頓,推開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