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見同學,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吉野順平十分擔憂。
他被對方拉到自己身後,兩人正鬼鬼祟祟的躲在走廊後,看着穿着制服的黑發少年慢吞吞的回到教室。
“如果這些案件真的和富江有關,那理見同學貿然接近豈不是會很危險?”
已經将中年男人拖到辦公桌底下用膠布纏上嘴巴的中原理見将手指點在他唇上,示意他小聲點:
“放心吧,這次行動我的搭檔也知道,如果我有個萬一他會及時趕過來的。”
假的。
伏黑惠根本不知道她這次私自外出行動的事,她那位搭檔冷淡又寡言,遇到危險一個人就沖上去了,如果知道她的計劃,肯定不會贊同。
而且,他最近的狀态似乎不太對勁。
直覺告訴她隻有見到富江才能得到答案。
“可是……”吉野順平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從哥哥那裡曾經學到一點。”中原理見熟練地給繩索打了個越掙紮就會收緊的結,表情頗為漫不經心的提起。
“與其乖乖當成肥羊被宰,不如成為屠夫讓對方先毫無還手餘地的上砧闆。”
順平的眸光閃爍了一下,他正想說什麼,就眼尖的瞥見男人像隻被裹住的肥碩蟲子一樣蠕動着試圖從桌下鑽出來。
他啊了一聲,蹲下身開始在地上摸索:“剛剛我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掉下去了,理見同學可以幫我看看桌上嗎?”
外表看上去頗為無害的水母輕盈的靠近被兩人藏在辦公桌下的男人,尖刺抵在他眉心。
“好呀。”中原理見不疑有他。
于是清瘦的少年弓下腰,視線不期然與一臉驚恐的男人撞上,四目相對,他将自己卡在視線死角,食指抵在唇上,用口語無聲的對他開口:
噓。
“——敢被人發現,就殺掉你。”
豆大的汗珠從男人的額頭滑下,他的瞳孔因為驚恐到極緻而收縮着,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本該不起眼的學生。
……
上課鈴響起後,中原理見催促順平,讓他趕緊進教室。
而自己則是整理過儀容之後,大搖大擺的進入教室。
“藤田老師請了病假,所以今天是我來替他代班。”
她轉過身,用粉筆在黑闆上寫下自己的姓氏。
“你們可以叫我中原老師。”
少女聲音清亮,說話間環顧四周,發現這個班的氛圍确實很古怪,大多數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不如說,沉浸在富江的世界裡。
黑發少年被衆星捧月的簇擁着,課桌上堆滿了包裝華美的禮物和各種價格不菲的食物,而他本人則像嫌棄它們礙事一樣懶洋洋的低垂着眼眸轉筆,那顆特征明顯的淚痣極盡美豔。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身處狂熱愛意中的少年擡起眼,似笑非笑投來一瞥。
周圍那些學生注意到這一幕,黏在他身上的癡纏視線終于移開,轉而充滿敵意的看向了台上這個明顯和她們差不了幾歲的年輕老師,竊竊私語起來。
“藤田老師也就算了,這次來的代班老師也想霸占富江嗎?”
“富江同學怎麼想,富江同學你不覺得這種女人很無聊嗎?”
“老師老師,你也是為了富江來的嗎?”
而中原理見坦然的接受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不偏不倚的和富江對上視線,微微一笑。
“我對富江同學沒有興趣。”
“開始自習吧。”
她坐到椅子上,開始專心的在随身攜帶的本子上寫寫畫畫起來,從其他人的視角看去,她正在備課,仿佛真的對那個美如妖鬼的少年不感興趣。
那幾個發問的同學互相對視一眼,目光寫滿渾濁的懷疑,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但依然不忘死死盯着她看。
場面可以說是有些瘆人。
而被懷疑的對象正在翻藤田老師留下來的筆記本,無聊到在上面畫烏龜,畫太宰治和織田作打架的火柴人,還給怒發沖冠的女仆裝哥哥頭上加了一簇火焰,然後順手拍了張照發到了【理見的好大哥】群聊裡。
“老師。”
等回去之後可以讓芥川龍之介陪自己去漫展現場的時候戴個兔耳朵,畢竟他的形象真的很像某種大型垂耳兔……
“老師。”
太宰适合什麼呢?不如就畫個眼歪嘴斜的壞蛋小人好了,但他上次又答應幫自己瞞過哥哥,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那就不畫的那麼難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