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卡提卡人是動手者,是幫兇,是劊子手,但他們并不是真正的殺人犯,甚至,從某種角度而言,卡提卡人同樣也被困在這一片荒蕪的土地上,他們和埃維金人一樣是受害者。
那麼,誰才是真兇呢?
晝涼看向她的彎刀——
刀刃很亮,渴望着複仇的鮮血。
下一秒,她擡起刀,指向複仇的方向。
星際和平公司。
*
晝涼打穿了星際和平公司。
晝涼見到了公司分部的主管——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漂浮在公司駐地上空,他的手掌心裡旋轉着一塊發光的寶石。晝涼看着這一幕,總覺得莫名的眼熟。
嗯。
她好像在遊戲裡見過這一幕。
想起來了——
是詭弈砂金。
後面發生的事情似乎就變得理所當然起來,遊戲裡,晝涼練度極低的隊伍被詭弈砂金打成了狗。但現實中,晝涼和啟用基石的安東尼奧……
還好,比遊戲中強一絲絲。
晝涼将自己所有的命途力量,都灌輸進了彎刀中,似乎是感應到了複仇即将完成,彎刀都發出了嗡嗡的響聲。
擡手。
刀光閃過。
雨幕都被割開了一瞬。
晝涼隻感覺到自己撞到了一塊厚厚的岩石上,她撞得岩石震動不已,甚至還能聽到石頭裂開的聲音。但下一秒,劇烈的反沖力打在晝涼身上。
瞬間,她暈了過去。
*
“醒醒,醒醒……”
意識緩慢回籠。
晝涼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有那麼一小會兒,她甚至意識不到自己身軀的存在,緊接着,火辣辣的疼痛蔓延開來。
晝涼倒抽一口冷氣。
好疼。
渾身上下都疼。
這種疼痛就像是自身每一塊骨頭都被碾碎,碾碎後又被攪動攪動,糊回原位,又好像渾身打滿了釘子,釘子還在被錘子一下下地往血肉裡錘……
那瞬間,晝涼恨不得自己能再暈回去。
但她失敗了。
晝涼隻能苦中作樂地想,還好,她還活着,起碼活着回去見卡卡瓦夏的機會變大了。這麼說來,她還是個滿信守承諾的姐姐嘛。
“咚咚。”
有人用手指敲打鐵。
晝涼眯了眯眼睛,四周光線非常昏暗,她耗費了一點時間才辨認出周圍環境,鐵欄杆,鎖鍊,監控器。
她應該在監獄裡。
對面的獄友正在敲打鐵欄杆。
晝涼眯着眼睛,盯了一會兒對面。對面的獄友顯然也經曆過一場殘酷的審訊,他年齡不小了,頭發斑白,白色獄衣上全是深褐色的血迹。
但這老頭兒顯然精神頭很好。
“死了嗎?死了嗎?死了嗎?”
他是複讀機嗎?
晝涼被迫回應:“還剩一口氣。”
她停頓一下,又仔細端詳那老頭的聲音,有點猶豫地問:“……你是……嫌太多?”
“什麼嫌太……”
對面立刻反應過來了,他很生氣:“明明是‘隻有蠢貨才會嫌棄錢太多’好嗎?喊人至少要喊全名吧!現在的小孩啊,一點禮貌都沒有。”
“好的,”晝涼從善如流,“蠢貨先生。”
嫌太多:“……”
嫌太多:“算了,你還是喊我嫌太多吧。”
嫌太多:“……隻有安東尼奧那個蠢貨才會說什麼,哦,公司的老員工怎麼還不懂上下尊卑的道理。我是絕對不會講究這些的。”
晝涼發出質疑:“真的嗎?”
“當然。”嫌太多沒好氣地回答,“你可是痛毆了安東尼奧的英雄,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應該有優待啊。”
晝涼愣了半天。
英雄?
說的是她嗎?
她明明隻是在宣洩一口惡氣。
“可惜沒弄死安東尼奧那個混賬東西,否則的話,你現在就應該是整個茨岡尼亞的救世主了!”
晝涼非常震驚。
這稱号竟然還能再升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