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學，圖書館裡的學生并不多，卡佩拉和燕雨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燕雨哼哼唧唧地拿出羊皮紙，小小聲抱怨：“斯内普教授直接給我們布置了五英寸的論文，要求圍繞噴嚏草的用途去寫，還要列出四種會用到噴嚏草的魔藥，并寫出那些魔藥分别有什麼作用——這得找多久的資料啊。”

“噴嚏草？”卡佩拉想了想，“我記得迷亂劑和迷惑藥裡會用到。”

“它一般出現在河邊，是一種具有毒性的植物，容易造成腦炎，導緻食用者出現急躁魯莽的情況。噴嚏草的幹葉還能用來噴嚏粉呢。”

燕雨把這些都記到草稿紙上，一會兒用來寫論文會比較方便：“我總是會把噴嚏草和嚏根草混在一起。”

在中文裡，這兩種草藥隻有一字之差，很容易就記岔。

“等五年級才會在魔藥課用上嚏根草，暫時還不需要記這個，隻用知道嚏根草的糖漿可以用來制作緩和劑就行了。”

卡佩拉在自己的草稿紙上寫下噴嚏草的單詞——Sneezewort，又在底下畫了兩條橫線，将“sneeze”和“wort”分隔開：“這樣會不會容易記一些？”

sneeze是打噴嚏，wort是草本植物。

她還列舉了幾本書的名字，說印象中裡頭有提到将噴嚏草作為材料的魔藥，這讓燕雨興奮地眼前一亮：“佩莉，我愛你——”

被她的直白弄得有些臉紅，卡佩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并沒有拒絕燕雨改了對自己的稱呼，還是如此親密的那種。

“作為回報，”燕雨笑嘻嘻地湊過來，刻意壓低聲音，沒讓圖書管理員平斯夫人發現，“今晚我們夜遊吧，我帶你去廚房轉轉！”

卡佩拉：？

夜遊原來還可以當作“回報”嗎？

燕雨豎起大拇指：“小精靈們做的水果撻特别好吃。”

卡佩拉果斷地說：“務必讓我試試！”

＊＊＊

不是每個霍格沃茨的學生都知道廚房在哪裡的，所以卡佩拉覺得自己的運氣還不錯。

她不排斥夜遊，畢竟晚上溜去天文塔看星星也在夜遊的範疇。不過既然都要夜遊了，被費爾奇或者教授發現的話禁閉和扣分是少不了的，所以要去的話得準備周全。

總不能因為自己的緣故使得斯萊特林的學院分減少吧？

燕雨在木桶裡悄悄探頭，下一秒就被人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布料：“雨，我在這。”

“我本來還想着快點溜進去呢，有隐形鬥篷的話就幫大忙啦。”

卡佩拉擡起手，把布料往下扯了扯。

“可惜這件隐形鬥篷用不了幾年，隻能用來躲費爾奇先生。”她小小聲說，“不過等我以後學會了幻身咒就不需要這個了。”

燈火通明的地下走廊裡，石塊砌成的牆上挂着一副畫着一碗水果的畫作。兩個人緊挨着一塊來到畫前，燕雨伸出手，輕輕撓動上面的一隻梨子，梨子在她的舉動下發出吃吃的笑聲，随即變成一隻綠色的門把手。

“真酷。”

卡佩拉低聲感歎。

“那當然。”燕雨驕傲地說，她按下門把手，拉着卡佩拉閃身進入燈火通明的廚房裡，關上門。

卡佩拉扯下鬥篷，折疊好收進校袍裡。

“嘿，傑西，今晚還有水果撻嗎？”

被稱作傑西的家養小精靈在見到燕雨後一臉驚喜：“雨小姐！噢是的，如果你想要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為你做。”

在卡佩拉還在觀察廚房的擺設時，傑西已經把她們想吃的水果撻端到了桌上。燕雨一臉期盼地看着她，等她試試這份美味是否合心意。

如此，卡佩拉拿了塊離自己最近的水果撻，在邊緣咬上一口——

“好好吃。”

她眼前一亮。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時間點朋友們都睡下了，卡佩拉都想把點心拿回宿舍分給他們了。

下次拿給他們嘗嘗。

＊＊＊

“你回來啦？”

跟燕雨聊得有些晚，總算回到地牢的卡佩拉蹑手蹑腳地進入宿舍，剛關上門，便聽到達芙妮的聲音從床簾後傳來。她微微一頓，以為自己的動靜還是大了點：“對不起，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是我還沒睡着。”

達芙妮似乎翻了個身，懶懶地開口。

“你剛剛是去夜遊嗎？”

聽到卡佩拉承認後，她低低地笑出聲：“這好像是你第三次夜遊了。”

“不過說真的，卡佩拉，星星有那麼好看嗎？”

卡佩拉舉起魔杖，用亮起的微光照明，摸索着将隐形鬥篷收好，聽到這句話不免有些訝異：“你知道我去過天文塔？”

達芙妮的嗓音輕緩，仿佛下一秒就會睡着：“星期三的晚上，宵禁之前我去過一次天文塔——為了天文課的作業。本來是想觀察行星的，但見你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就回來了，結果在我睡着之前都還沒見到你。之後幾天我就特别留意了一下，發現有時候你會在宵禁後半個小時才出去，有時候是直接等到宵禁才回來。”

“睡不着嗎？所以才會去天文塔？”

“···嗯。”

卡佩拉不由自主地用手指順起鬓發，面色難掩的緊張。

“來霍格沃茨前，我習慣了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得去看看星星——我以後盡量在宵禁之前回來，不會被教授或者費爾奇先生抓到的。”

達芙妮拉開床簾，不知何時坐了起來：“我沒有指責的意思，隻要斯萊特林的榮譽沒有收到損害，這确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隻是有點擔心，你是不是有心事才會去天文塔散心···隻是習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謝謝你，達芙妮。”卡佩拉鄭重其事地說。

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這有什麼好感謝的。”達芙妮笑着擺擺手，“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

在達芙妮重新躺回床上之後，卡佩拉熄滅了魔杖尖端的熒光，适應周圍的昏暗。

“達芙妮。”靜谧的宿舍裡，她忽然開口。

“嗯？”

“我覺得，能來到斯萊特林真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