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卡佩拉。”德拉科看着她,像是叮囑一般,認真地重複一遍,“隻是這樣。”
不隻是德拉科的囑咐,還有進入休息室後潘西他們若有若無的靠近,有所預感的卡佩拉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在氣氛微妙的休息室裡忽然被念到名字時,她還是緊張了一瞬。
“米爾納小姐,容我提醒一下,你是個斯萊特林。”高年級的特倫斯·希格斯意有所指,“你跟格蘭芬多走太近了。”
要說關系親近的格蘭芬多,其實也就赫敏而已。
“···我知道。”
剛從禮堂回來沒多久,學生們基本都還留在休息室解決晚餐,不管剛才有沒有聽到卡佩拉對麥格說的話,從這位高年級的話裡就能猜出一二。
看熱鬧的占大多數,無視的也有不少,也就平時關系最近的朋友們依舊站在卡佩拉附近,達芙妮還悄悄地扯了下她的袖子,示意她把話揭過去。
是的,明哲保身确實是最省事的做法。
“但赫敏是我的朋友。”卡佩拉沒有回避周圍的打量,十分坦然地給出自己的回答。
除了一開始德拉科的示好外,入學以來卡佩拉也給斯萊特林加了不少分,這讓一些看重血統的學生或多或少承認了她的存在。
但現在的問題在于,卡佩拉跟格蘭芬多的麻瓜種走得近。
這讓他們難以接受。
提醒之後就此斷絕也就算了,聽聽,這個一年級的混血在說什麼?
她跟麻瓜種是朋友?
氣憤的二年級按捺不住地站起——印象中他姓蒙太——尖聲喊道:“斯萊特林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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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佩莉。”
萊拉坐在床上,面色蒼白,但目光是與長時間病弱的身體狀況截然相反的認真。
“雖然我總跟你說不要在乎血統,但實力和天賦,确實是你剛入學時能在學院迅速站穩腳跟的唯一優勢。”
“讓那些人能看到你的價值,認為你有能夠與他們來往的價值——”
“剩下的,等到那些人在心裡把你拉到跟他們同一水平的位置再考慮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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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媽媽早就猜到我會進入斯萊特林了吧。
卡佩拉從口袋裡抽出魔杖,将飄遠的思緒拉回來。
所以才要求···
下一秒,放置在木桌上的玻璃杯突然炸裂開,碎成一堆細小的粉末,令人難以辨出原來的模樣。
女孩的嘴角往上提了幾分。
成功了。
“無聲咒——”達芙妮低聲驚呼,“卡佩拉,你竟然會無聲咒!”
周圍的視線在驚詫過後全都落到了卡佩拉身上,凝重的,探究的,難以置信的,卡佩拉故作平靜地放下魔杖,粗略地掃了一圈周圍,基本上看到的都是這樣的目光。
“抱歉,蒙太先生,我有些沒聽清楚。”她溫和地詢問,“請問你剛才說了什麼呢?”
***
有時候,威脅也是必要的。
雖然卡佩拉的表情和語氣稱不上威脅,但那道超出她現在這個年紀應該掌握的範圍的魔咒,足夠讓那些原本沒有将卡佩拉放在眼裡的人重新對她進行評價。
11歲就能施展無聲咒,這位混血出身的小女巫的前途難以估量。
交惡沒有益處。
“我···”蒙太的臉上開始冒出冷汗,他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該死的,誰能想到這個混血竟然會這麼高深的魔法?!
“好了,蒙太先生。”旁觀許久的法利出言打斷了他,“幹涉同學的交友是很失禮的行為。據我所知,米爾納小姐在進入斯萊特林的這兩個月給學院加了很多分,她是位非常優秀的斯萊特林。”
要指責她是“叛徒”之前,掂量一下自己吧。
聽出暗話的蒙太不得不憋出道歉的話:“抱歉,米爾納···小姐,是我有失偏頗。”
既然給出了台階,卡佩拉當然會下,特别幹脆地讓這場鬧劇畫上句号。
“總算能吃東西了。”
被推着在沙發上落座,卡佩拉迫不及待地拿起已經有些涼的食物,安撫早就發出抗議的肚子。
米裡森撞了撞潘西,潘西又怼了怼達芙妮,三個人來回推搡半天,最後還是潘西先開口:“卡佩拉,你真的是混血嗎?”
嗯?這是什麼話?
卡佩拉試探性地說:“如假包換?”
“為什麼要用疑問句?”米裡森吐槽。
“不,我也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對我的血統有異議?”
布雷斯說:“因為正常的巫師家庭不會讓孩子學習無聲咒啊。”
卡佩拉想了下。
好吧,以她家的情況,确實稱不上“正常”。
但卡佩拉還是想提出抗議。
“不說點什麼嗎,德拉科?”潘西說,“你明明有問題想問。”
“事實上,我确實有很多疑問。”德拉科扭開頭,沒有看卡佩拉,“但我會尊重你的決定,盡管——”
他皺起眉頭,艱難地說:“你要跟麻瓜種成為朋友。”
卡佩拉給了他一個擁抱。
“謝謝你們。”
***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
結束晚餐,回到宿舍的卡佩拉習慣性地打開日記本,提筆寫下這麼一句話。
[麻瓜出身對于斯萊特林來說确實是個難以回避的事情,無聲咒也比媽媽所推測的要早暴露出來。不過,我有一群很好的朋友。雖然有時候我很難認同他們的觀點和做法,但···]
卡佩拉靜悄悄地笑了起來,坐在梳妝台前的達芙妮正打理着長發,通過鏡子映射出來的畫面留意到她的變化。
[我好像總在慶幸自己能來到斯萊特林。]
[是的,他們并不完美。]
[可就是如此不完美的他們,讓我擁有了第二個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