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佩拉。”

德拉科注視了好一會兒，卡佩拉才跟剛剛聽見一樣，發出一聲疑問：“嗯？”

“你這幾天是怎麼了？”他伸出手，探上卡佩拉的額頭，并沒有感覺到她的體溫有異常，卡佩拉也是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臨近月底，斯萊特林們敏銳地察覺到卡佩拉的反射弧變得有些長。

是因為這段時間陰雨連綿的天氣嗎？

不，英國的天氣一向如此，陰冷又潮濕。

那卡佩拉的異樣又是因為什麼？

觀察了一段時間，很遺憾，他們似乎找不到答案。

作為一個合格的斯萊特林，他們并不會去窺探任何人的秘密，哪怕他們确實很在意。

潘西适時地轉移話題：“這雨也沒有要停的架勢，明天的飛行課估計得取消吧。”

“總覺得會打雷···真希望天氣不要太糟糕。”達芙妮也說。

等到宵禁了，對面床的達芙妮的呼吸聲也漸漸平緩起來，卡佩拉又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她才靜悄悄地翻身下床，把法格特藏在被子裡，貼着枕頭的位置微微鼓起。卡佩拉從抽屜裡取出有段時間沒有使用過的隐身鬥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女孩蹑手蹑腳地離開地牢，一路向上，輕車熟路地來到目的地——一間廢棄許久的教室。

封閉的窗戶阻擋不了外面的雨聲噼裡啪啦地傳進來，但她這會兒一點也不在乎。

卡佩拉沒有扯下隐形鬥篷，略帶急迫地跑到一面非常氣派的鏡子前，但在見到鏡子裡人之後，她反而冷靜下來，小心地擡起手，掌心與冰涼的鏡面相貼。

“媽媽，爸爸···”

這是厄裡斯魔鏡，鏡子的頂部刻着一行銘文，順着念會讓人一頭霧水，但第一次見到時，卡佩拉就已經能把思路轉過來，解讀出正确的含義。

——我展現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的渴望。

是的，渴望。

卡佩拉深知自己的渴望是什麼，也清楚這幾天讓朋友們擔心的自己有多糟糕，她羞愧極了。

可在她上一次——也就是第一次——誤闖進這間教室後，她就像着了魔似的，一直挂念這面施了魔法的魔鏡。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

卡佩拉将腦袋輕輕地靠向鏡子，喃喃自語。

鏡子裡的萊拉和納塔涅爾站在卡佩拉的身後，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溫和地、面帶微笑地看着她。

——但是，我看到了爸爸媽媽對我笑。

“今天已經是27号了，所以原諒我，好嗎？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了。”

抹掉溫熱的淚水，再次擡起頭時，卡佩拉的臉上重新挂起笑容。

她就站在那，那雙與納塔涅爾一模一樣的青綠色眼睛幾乎沒有眨動，專注地看着鏡子裡的兩人。

納塔涅爾似乎想逗她開心，時不時眨眨眼睛，擠擠眉毛，就被一旁的萊拉輕輕拍了下後背，眼神像是在譴責他的不正經。男人捂着被打到的部位，一副想抗議又不敢抗議的模樣。

卡佩拉沒忍住笑了起來。

她又待了一會兒，窗外看不見月亮，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隻是覺得應該離開了，便輕聲細語地向萊拉和納塔涅爾道了聲别。

卡佩拉想，她已經獲得足夠的能量來支撐自己度過明天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

“這天氣真是糟糕透了。”

細密的雨不斷地拍打玻璃窗，配上奇洛結結巴巴的講課以及滿屋子刺鼻的大蒜味，潘西的心情煩躁極了。米裡森也是抱怨，她那些養在溫室的荊芥已經好幾天沒照到陽光了。達芙妮說下午的飛行課鐵定不用上，她們可以一起在宿舍聽古怪姐妹的歌，讓心情變好些。

“好主意，卡佩拉也一起來聽吧？”

“如果晚上你們還打算聽的話，我很樂意。”

三位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能作罷。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在結束了下午的魔咒課後，果不其然，飛行課取消了。

卡佩拉在古代如尼文上的學習遇到了瓶頸，打算去教授這門課的芭斯謝達·巴布林解決一下自己的困惑。

巴布林的辦公室正好也在四樓，但要更靠近右側的走廊盡頭，也就是開學時鄧布利多提醒不要靠近的地方。

不過卡佩拉沒有這個好奇心，她抱着一本《如尼文詞典》，敲響巴布林的門。

“請進。”

得到允許，卡佩拉才打開辦公室的大門。

巴布林在眼鏡後面打量着這位從未在課堂上見過的小女巫：“你是···”

“卡佩拉·米爾納，斯萊特林一年級。”

“好的米爾納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正常來說，一年級的學生可不會來找她。

“很抱歉叨擾你，巴布林教授。隻是我最近嘗試學習有關如尼文的内容，有些地方我沒辦法理解，所以才貿然過來找你。”

“如尼文？”巴布林有些詫異，“你現在才一年級，不用着急的。”

卡佩拉沒有隐瞞：“我有制作魔法物品的意向，所以想盡早掌握如尼文。”

“很不錯的意向，”她笑了笑，“那麼在此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下——目前你對于如尼文掌握到什麼程度呢？”

“三種著名的如尼字母我都記住了，包括符号、名字還有含義，不過我看得更多的是Elder Futhark（老弗薩克文字）。”

巴布林在空氣中寫下兩個字符：“會念嗎？”

見女孩搖頭，她又說：“來吧，說說它們的含義。”

卡佩拉想了想：“左邊這個象征太陽、勝利和生命力，右邊的象征馬、移動和變化。”

巴布林微笑着點點頭：“Sowelo和Ehwaz。看來你記得很牢固。”

每年能拿到古代如尼文這門課程的O.W.L.證書的學生寥寥無幾，有學生——甚至還是低年級的——能對如尼文産生興趣，巴布林自然願意多花些時間為她解答。

等到臨近晚飯的時間點，察覺到時間不早的卡佩拉一臉不好意思地向這位溫和的教授道别，打算趁禮堂還沒開飯，再去圖書館借幾本巴布林推薦閱讀的書。

在卡佩拉離開後，巴布林若有所思地往書桌的方向走去。她把手伸向那袋裝有如尼石的袋子裡，遵從自然的指示，從裡頭拿出幾顆如尼石，字面朝下地放在桌上，再翻開一一解讀。

——近期會被意想不到的事影響。